今天的傅卿娇打扮得非常靓丽,她穿着胭脂红的交领齐腰襦裙,头上插着一支长簪,簪子上缀着一颗明晃晃的东珠,衬得她玉貌姣娆,人比花娇。
看得出来,对于今天的宴会,她是非常用心的。
傅卿娇见傅卿和只穿了一件月白底绣红梅花的窄袖褙子,头上也只戴了两朵珠花,明明是再普通素淡不过的妆扮,偏偏让傅卿和看上去更漂亮,更清丽出尘,她不由就撇过脸去,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
赵氏点点头,对她们二人说:“永嘉侯是自家亲戚,今天二小姐及笄,去的客人比较多,你们二人万万不可端客人架子,要帮着二小姐与你们表婶招呼客人,可记住了?”
“是,老太太,我们记住了。”
傅卿娇之前是经常去永嘉侯府的,这事情对她来说不再话下,当即她就笑吟吟道:“老太太,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着二表姐与表婶张罗的。”
突然,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婆子:“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
杜妈妈见了,一个嘴巴子打了上去:“什么不好了?老太太明明好好的在这里呢!”
那婆子被杜妈妈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赵氏不耐烦地问道:“不是让你备了马车在二门处等着的吗?”
“老太太。”那婆子吞咽了一口唾沫,一脸的惊悸:“永嘉侯府去不成了,永嘉侯被抄家了!”
“你说什么?”赵氏闻言霍然起立,厉声质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她因为太过震惊,声音里面都带了几分骇然。
那婆子吓得瑟瑟发抖:“是刚刚永嘉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过来报的信,永嘉侯一家子昨天夜里都被抓进了诏狱,刚才家眷才被放出来,永嘉侯府已经被封了,永嘉侯夫人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她陪嫁的庄子上。”
赵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人呢?来报信的人在哪里?”
“在二门处,那妈妈灰头土脸,又饿了一夜,我就让她现在二门外小厨房吃点东西。”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个时候你怎么敢把人朝家里领?”赵氏的手更是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冷得像冰雹:“杜妈妈,你赶紧把人轰出去!”
“是。”杜妈妈如临大敌,脸色沉重,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虚得像冬天里漏风的屋子:“老太太,是门房放那妈妈进来的,我不敢擅做主张,老太太,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我的错,老太太,您要打要杀我都没有半分的怨言,只是我家那口子还有我家小子,是无辜的,他们都不知道,还请老太太不要责怪他们。”
说着,她“砰砰”给赵氏磕头:“都是我的错,老太太原谅我这一回吧!”
不一会的功夫,她额头上已经是紫红一片,傅卿和见了,心里就十分不忍。
“老太太,眼下不是惩罚人的时候,放人进来的是看门的门房,别人恐怕已经看到永嘉侯府的人进了咱们家的门,至于是否进了内院,都不重要了。这婆子得了消息,立马就进来禀报了,倒也没有大错。”
赵氏听了傅卿和的话,也是心头一凛,她沉声道:“三丫头,你说得对,永嘉侯府与咱们家本就有亲,咱们就是躲也躲不开的。”
傅卿娇听说永嘉侯府被抄家,先是一惊,接着就想到自己悉心准备了一番却不能出去了,心情立马暗沉了下来。
这一会见傅卿和说的话,得到了赵氏赞同,心里的火气蹭蹭就上来了,她瞥了傅卿和一眼,反唇相讥道:“就算是这样,这婆子大声嚷嚷,言语不周,还说老太太不好了,就算不卖了她,也该打她一顿板子!”
“二姐姐!”傅卿和听了,声音也冷了下来:“这婆子听闻出了这样的大事,惊慌失措本来就是难免,别说她一个下人,就是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吓得不得了,她乱了分寸也情有可原,二姐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在傅卿娇面前,傅卿和向来是能让则让,能忍则忍,所以,傅卿娇便觉得傅卿和是好欺负的,是不敢与她叫板的,没想到傅卿和突然出言呛她,傅卿娇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没有见过世面,自然胆小怕事,你当人人都像你,一点小事就吓破了胆?三丫头,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收买人心?”说着,她看向赵氏:“老太太,你在处置下人,三丫头却越过你要给这些人施恩,果然是个外面忠厚,内里藏奸的!”
赵氏听了,没有说话,显然是傅卿娇的话起作用了。
傅卿和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骄纵狂妄的傅卿娇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她当即冷冷一笑:“二姐姐,这府里下人这么多,我要施恩拉拢人心何必当着老太太的面?我刚才所说,一来是实话,二来是想着,眼下这个时候,家里是一点乱子也不能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