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关心的问题依旧是骆少腾的下落,余小西只能对外宣布,骆少腾目前受了伤,暂时不易露面,所有事务均有自己代理。
“骆太太。”
“骆太太。”
她被簇拥着进入会议室,一众支持骆少腾的人马看到余小西时都一一起身打着招呼,心也安定了不少。
她不过是临时上阵,其实对于局势也并不十分了解,更何况李志也不在,只能假装镇定,微笑着向众人微微颔首,然后准备坐下来。
“莫亦铭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着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莫亦铭果然出现在门口。
飞凰集团虽属于家族集团,但是涉及颇广,又经过上一次的洗礼,股东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所以人员显的很多。余小西来的突然,主位临时多加了一把椅子,一左一右,分庭抗礼,局势明显。
他看到余小西的出现似意外又不很意外,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左侧坐下来。
会议还没开始,众人到齐的已经差不多,主持会议的高管正在准备,这局势让人觉得莫名紧张,众位股东也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坐在主位的人不动声色。
“西西,骆少腾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你又不懂的经营,何必这样白费力气?”莫亦铭说。
在他说骆少腾能不能活下来的时候,余小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利剑一样。莫亦铭毫不怀疑,如果她此时手里有刀,定然还会捅他一刀。
“莫亦铭,不是自己的东西何必妄图,你的手段不光明,得到了也不会安心。”余小西说。
“那么骆少腾的过往就光明?他得到你的手段就光明吗?你现在不是一样不喜欢,而为他费尽心机?”说到余小西的移情别恋,莫亦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不愤。
两人的声音放的很低,低的在会议室的私语中,别人根本听不到。
关于他的耿耿于怀,余小西懒的再争辨。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莫亦铭的助理来到他耳边,俯身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莫亦铭脸色骤变,起身便往外走。
“莫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你要去哪?”高管喊。
莫亦铭脚步突然停顿,看了眼余小西,将一只手机塞到她的手里,说:“想知道骆少腾的下落,等我电话,记住,不要告诉别人。”
余小西听到骆少腾的名字时微怔,他也没等她回答,便已经快步离去。
“莫总——”主持会议的高管跳脚地喊。
会议明明马上就开始了,莫亦铭却突然离席,现场的议论声更大。很多人的目光也落在余小西身上,因为没错过莫亦铭众目睽睽之下对余小西的私语,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事似的。
尤其,报纸上不是曾经扒出,他们曾经在大学时代是恋人关系?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左右,余小西的心思还在莫亦铭说的话上,想着骆少腾是不是真的在莫亦铭的手上?
“骆太太,你看现在——”主持会议的高管只能向她请示。
余小西回神,站起来,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看向众人,开口:“各位——”
会议室里马上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等着听她发言。
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然后秘书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来。
他们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余小西身上,问:“骆太太?”
“你们是?”余小西面露疑惑。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们接到报案。”他顿了一下,调整修饰词,又道:“确切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实MX集团总裁,以及贵公司股东莫亦铭先生涉嫌参与并主谋以非法贩卖毒品为主的多项非法活动,现对其予以逮捕。”
“贩毒?!”余小西吃惊。
别说她了,就是在场的人听了这话也无不吃惊。
那警官目光扫了一圈会议室,问:“我们知道今天对贵公司来说这个会议很重要,莫亦铭已经出席,不知他现在在哪?”
“他刚刚出去,离开还没有五分钟。”坐在余小西手边的人突然站起来说,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莫亦铭匆匆离开的原因,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那警官闻言色变,已经疾步往外面走去,一边还用对讲机与楼外守着的同事联系:“莫亦铭已经离开,密切注意离开公司的人。”
飞凰集团本来就乱,这下只能更乱。股东大会原本就是莫亦铭提议的,为了撤骆少腾的职位,这下完全没有再开的必要。余小西安抚了股东几句,然后散了会。
余小西被保护着回到骆少腾的办公室,安保守在她身边。
因为这次的抓捕行动声势浩大,显然也已经规划许久,整栋大楼人心惶惶。但是直到天黑,下班的人都经过一个个排查,大楼也搜了个遍,仍然没有查到莫亦铭的形踪,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警方界入,许辰逸的人撤了,只叮嘱余小西要小心。
她被安保安全送出飞凰集团后,车子行驶在回骆家老宅的路上。余小西觉得很累,闭目,手上的手机便嗡嗡地震动起来。
那是莫亦铭的手机,所以她格外的紧张,点了接通键移至耳边,着急地问:“少腾在哪?”
“西西,跟我走吧。”莫亦铭却说了这样一句。
“我只想知道,少腾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上。”余小西问,她在乎一个人时总是特别执着。
莫亦铭不说话。
“亦铭,去自首吧,林妙可已经被抓了。警方的证据充分,你根本赖不掉。”所以何必非要垂死挣扎。
“西西,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吗?我眼看就要成功了,我不甘心。”莫亦铭说。
余小西觉得他快疯魔了,心里顿时无奈。
“西西,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再东山再起。”他又说,仍然执迷不悟。
“你再回答我一次,少腾到底是不是你带走了?”余小西问。
莫亦铭沉默。
余小西突然明白过来,骆少腾根本不在他手里,于是挂断电话。抬头本来想催促司机快点,却发现外面的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骆家的路。”她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你是谁?”她问,声线因为紧张而绷紧。
司机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踩了刹车。
她身子往前倾,扶住前面的椅背才得以稳住身子,抬眼间,那司机已经下了车。
外面的路很寂静,连条人影都没有。车上没有留下钥匙,她根本走不了,明知有危险,可是却躲不掉。推开门,站在车边小心地观察四周,后颈突然受到攻击地一痛,身子一软就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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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西再醒来的时候,后颈还很痛,然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虽然行驶的很平稳,但耳边可听到水声,她掀开窗帘去看,只见到黑漆漆的海面。
“醒了?”男人的声音由耳边响起。
余小西转头看去,便见莫亦铭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抽着烟,像是坐了很久。
“你要带我去哪?”余小西问。
“上次我离开的时候就一直想带你走。你当时顾虑那么多,现在好了,孑然一身。”莫亦铭说着走过来,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同甘共苦。”
“你没有找到骆少腾对不对——”
“余小西!”他突然爆吼,截断了她的话。
余小西对上他充血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疯狂的因子。
莫亦铭接触到她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于是口吻缓和一下,伸手,摸着她的脸上,说:“不要再激怒我。”
他眼里始终只有她而已,所以不希望她嘴里总是听到挂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余小西也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手下意识的摸着小腹,怕激怒他,所以没有说话。
她这样乖顺和顾忌,反而助长了莫亦铭的色胆,捧着她的脸,唇一点点靠过来。
男人的气息迫近,她下意识地别了脸,却仍被他强行扭了过来,狠狠印上她的唇。
余小西讨厌他的气息,用力咬了他。
莫亦铭吃痛,有些恼怒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男人的手劲很大,余小西身子半跌在床上,唇角破了,流下一道血线。
莫亦铭垂在身侧的手也觉得发麻,手动了动,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后悔,伸手去扶她,说:“对不起,西西。”他情绪很失控,尤其是她抗拒自己碰触的时候。
余小西这时候根本不易跟他动手,她没忘记自己怀了宝宝,便说:“我不舒服,让我自己待一会好吗?”
莫亦铭刚打了她,换作以前,是舍不得下手的,心里愧疚,便点头同意。
几乎是莫亦铭退出房间的一瞬间,余小西就跳下床将门板反锁了。
莫亦铭明明听到里面的动静,心里像有刀子割似的,却并没有为难她,而是来到甲板上。
“莫先生。”手下喊。
莫亦铭颔首,沉默地点了支烟抽,陷在夜色中的表情沉寂。
船下,海潮汹涌,拍打着船身。
安静的海面上突然传来汽艇行驶的声音,正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所以脸色一变。果然,他们船被包围。接着扩音器传来的政治劝降的声音,大体意思是让他们放弃反抗等等。
“莫先生,怎么办?”手下有些着慌地问。
莫亦铭扔了烟头,抽出腰间的枪,一边寻打掩护一边说:“戒备。”
因为他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外面很快便交火。
余小西在房间里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是在海上,她没有办法逃跑。正心急如焚,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海警的喊话,虽然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后来交火,她也意识到什么。
枪击的声音没有维持太久,船身一直在摇晃,余小西裹了被子匍匐在地上保护自己,以免被击中。没多久,突然轰地一声,船身开始倾斜,外面的声音更加慌乱。
门板被拍响,传来莫亦铭的声音,他吼:“西西,快出来,船快沉了——”接着又是轰地一声,船身腾地窜起火焰,甲板被炸的支离破碎。
余小西只觉得身下一轻,额角被什么东西划了下,极痛,人便沉了下去,海水带着咸涩,以及彻骨的冰冷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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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M市各大报纸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
近日有艘不明身份的船只入海,企图偷渡出境,最后因为顽固抵抗被警方击沉。由打捞上来的罪犯口中证实,乘船的是M市目前通缉中的毒贩莫亦铭。
船上有他的心腹总共18人,被警方击毙6名,打捞急救上来4名,八人至今下落不明。据他们供述,船上另外还有一名女人,身份尚未证实,初步怀疑为失踪的骆少腾太太余小西。因为暂未打捞到尸体,所以暂时不能得到确认。
这一天,某家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浑身被纱布包裹的骆少腾眼皮动了动,吃力地睁开眼睛。因为视线太过刺目,他下意识地重新闭上。
耳边传来女人高兴的叫声:“骆少醒了,骆少醒了——”脚步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