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凌天峰峰主大殿。
张君宝、白鸽、子羽、以及十几名弟子或坐或站,众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白鸽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跨前一步,满眼愤慨之色,望向张君宝道:“张师兄,让我出战吧,我凌天峰绝无弱者。”
“是啊,这群混蛋太气人了,我跟他们拼了。”
“拼了。”
“我们拼了。”
……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唯有张君宝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双目微合,只是那颤动的须发,显示了他内心是如何的不平静。
眼睛慢慢睁开,扫过大殿,众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张君宝凭借他的能力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即使白鸽、子羽这等老弟子,都对他信服无比。
张君宝的心在淌血,外面那些人的叫骂声,生生刺入他的耳朵,就像是有人在拿剑搅动他的心脏。
凌天峰那是他的家,从选徒到训练,从无到有,这个家几乎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然而这个家现在正被人毁灭,甚至已被人毁掉七七八八。
是数年前,这里达到了惊人的千人弟子,可随着铭师弟的失踪,师父前去质问被无故囚禁,凌天峰开始没落了。
每日都有“太子”的人前来寻衅滋事,一些凌天峰弟子,或因为胁迫或因为害怕,渐渐脱离了凌天峰。
如今整个凌天峰除了他们几个元老之外,就剩十一人了。
雷刚师弟在十年前被那七十二地子中的李宁重创,至今还处于生死关头。
而现在,每日都有人在外面叫骂,若不是因为凌天峰禁制,或许这些人早就冲进来了。
如今的凌天峰,已面临解体之危,张君宝想哭,可是他不能,因为现在他是唯一能够掌控大局的人,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张君宝的眼睛,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停留片刻,半响,以一种极为低沉而沙哑的嗓音道:“你们……真的不怕死吗?”
“不怕!”众人异口同声,虽容颜枯槁,身形干瘦,眸中却都散发着强烈的光彩。
能够经历十年之久,他们的心志早已坚韧无比,凌天峰就是他们的家,死也不能让人侮辱。
“张师兄,”一直沉默的子羽踏前一步,众弟子的眼睛“唰”的集中到了他身上,子羽一身儒门禁术玄妙非常,再加上为人和善,在一众人弟子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他平日虽少言寡语,但对大是大非看得很清。所以在张君宝心中,他的话也有很重的分量。
“我们已无退路,凌天峰只有战死的,却没有跪着求生的。”子羽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君宝,十年来他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战意。
“子羽师弟也如此想吗。”张君宝双眼蓦然一亮,似乎想通了什么。枯瘦的容颜上隐有红光闪动,豁然起身:
“十年前我等在铭师弟带领下,大杀四方,那是何等威风,而今师弟去了,师父被人囚禁,凌天峰在我张某人带领下,沦落至此,我不甘啊!”
“师……”子羽和白鸽目光闪动,欲要说什么。
张君宝甩手阻止,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锋锐之气,“既然他们逼迫至此,与其困死在这凌天峰,不若就战死他个娘的。”
“战死他个……”众弟子有些傻眼,谁也不曾想这句粗俗而霸气肆意的话会从张君宝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