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烛火下颀长的身影,夏初七眼圈一红。
他看她一眼,慢慢起身。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天就要亮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这真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一个要死不能死,要活也活不成的暖昧过程,让夏初七娇声吁吁,大汗淋漓,可在她发了一身的香汗之后,原本晕眩的脑子清明了,阻塞的鼻子也通泰了。
短暂的相聚,过得很快。
半个时辰。
他并不理会她的低骂与抗拒,也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情,哪怕他其实比她更加渴望她,渴望得身子都疼痛了,仍是没有急不可耐地占有她,去品尝回光返照楼里令他终身难忘的消魂快活。他只是抱住她,在一盏幽暗的烛火下,用他的方式折磨她。
“我……啊……”
“那也得生了再说。”
“……我让小十九咬你。”
“咬不着!”
“我咬死你。”
“骂吧,看你还敢不敢。”
“赵樽,你这个混蛋!”
夏初七眉梢一挑,还没有从他那句话的意思里反应过来,身子很快便再次落入他的掌中。他一直顾惜着她,可《风月心经》真不是白习的,即便如此,她仍是身不由己的被他推入了一个更加羞恼的境地。而他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她终于知晓了。
“阿七,你着实该罚!不听话!”他眸色沉沉。
“赵十九,你变坏了。明知我怀着身子,你还故意撩拔我,撩拔我,明知……做不得,你偏要弄得我不上不下,你太可恶!”
夏初七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赵樽也在看她,定定地,一眨也不眨,俊美的眉目逆在灯火的光影里,神情看不分明,却冷得她倏地打了个寒噤,蜷缩在他怀里的身子,缩了一缩。
“是吗?”他淡淡的,情绪不明,可声音里分明就有几分冷凛之意,“即是有孩子了,为何还这般大的胆?还敢孤身犯险?嗯?”
“有孩子了……”
“有什么了?”他不急不徐,轻轻拔弄她。
“别,我有了……”
哆嗦一下,她终是不能再瞒他。
“……”夏初七气恨不已地看着他,突地有些怀疑,以前那个傲娇高冷的赵十九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不是每次都是她撩拔他的么?怎的今儿倒了个儿?
“抓紧,可以来两次。”
“知道就好。”她低应。
“阿七,只一个时辰。”他低叹。
她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小十九。但他不提,她也就不说。可她不说,他就像故意收拾她一般,黑沉的眸内,处处炽烈的火焰。她咬牙切齿拒绝着,不要他碰她,可一声比一声软的拒绝,像是被他给揉碎。破哑,绫乱,像缺水的鱼,呼吸完全不由自主。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为什么?”他眉心微跳。
“不行!”
“眼下不说这个。”他回避着她的目光,低头,吻住她,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温热的掌心却像一尾游鱼,急切地膜拜着她的身子,肆意地享受着久别重逢的温存与亲昵,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种可以捅灭破地的勇气一般,他血脉直冲脑门,动作极为张狂。在一阵粗急的呼吸里,终是她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
她眯眼,一时恍惚不已,“那你怎么办?”
他双臂一紧,用尽力气抱紧他,“我知道。”
她目光一涩,看着他,“她是个好姑娘。”
霎时,一种铺天盖地的酸楚淹没了她。
二人对视,久久不语。
他皱起眉头。
她激灵一下,声音有些变调,吃不住他呵气一般的骚弄,咯咯笑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收敛心神,狠心推开他,拢好衣裳,“我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安置乌仁?”
“我信你有什么用?”
他目光一眯,用力埋头,“阿七信我。”
“不说清楚,不许碰我。”
赵樽嗯一声,没有回答,像是渴了她许久,很快便将她白笋般细软的肌肤暴露在面前,黑眸里是一种深深的迷恋。她又羞又恼,在他的注视下,身子情难自禁地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何谓不负?你都要娶旁人了……”
夏初七呼吸不畅,掰着他的脑袋。
“阿七不必管这些,只需记得,爷不会负你。”
见她这般,他低笑一声,压了声音。
“赵樽啊赵樽,你还敢装蒜?”夏初七知道这厮想要转移话题,可被他胡碴子狠刮几下,她受不住的哆嗦着,语气身不由己的拖曳起来,像是极为受用一般,那情态,令她羞窘不已。
“交代什么?”他淡淡一笑,完全地深拥住她,低头埋入她身前,牙齿轻轻的咬她一口,可恶地轻扯着她的衣裳,拨开那料子,脸便埋入里,在她带着幽香的身上汲取着那令他安心的气息。
想了想,她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有数。你只需老实交代就可以了。”
“不要岔话!”夏初七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并不与他细说。她先前昏厥,大抵是因为怀丶孕与跳湖两件事情造成的,如今吃了药,已好了许多。
他唇角轻扬,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抚了抚,“你先告诉爷,你身子要不要紧?为何好端端的会昏厥?”
“说罢,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夏初七回眸瞪他,正想按照琼瑶套路里那般,捂着耳朵说几句“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又醉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着戳一下他的胸膛。
“阿七,你听我说。”
心里突地一疼,夏初七眉头皱起,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便要跳下地去,他却不让,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腰,按向自向那充勃之处。
“认真的。”
赵樽眉梢一扬,抽出她发髻上歪斜的珠花,又重新为她簪了上去,方才似笑非笑地点头。
“谁是你娘子?”夏初七柳眉一竖,撑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压下来,收敛眉目,正色道:“我问你,你在麟德殿当众说的……要娶乌仁潇潇,可是认真的?”
“娘子在这,爷怎能不找?”他笑得十分好看,似是哄她一般,换了一只手,将她侧抱起来,揽在怀里,低头吻她。
“配什么配?”夏初七猛地瞥过眸子来,定定看他,想到他那几个月都是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不由心里发酸,语气也涩了几分,“晋王殿下如今择有佳偶,又是一国公主,两情相悦,有情人眼看就要成眷属了,你还入宫找我做什么?”
“无赖配流氓,不是正好?”
“无赖!”
夏初七愕然一瞬,惊呼一声,这才发现坐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狼变。她面上一热,缩了缩手,可挣脱不开,终是故作不悦地哼一声,别开脸去。
“你再这般造,爷就耐不住了。”
他叹着,搂紧她,握牢她的手,紧紧与她十指相扣。她横他一眼,使劲扭着,再装不出那一种名门女子写意画一样的淑静来。他似是喜欢她这般,低低一笑,仍是圈了她坐在腿上,手指从抚一下她的鬓发。
“傻丫头!都怪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