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拒绝，没法拒绝。

哪怕他此刻身子不舒服到了极致，哪怕他咳嗽起来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世界！

他会这般小心谨慎定是因为他招惹的人非同一般，一旦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么等待他的或许就是死路一条，不，不对，该是生不如死才是，最其码，比他现在要难过的多。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从打见到凤若为止，子夜再一次严肃的思考他的身份。

他一身傲骨绝代风华，他实力彪悍得简直到了让人心颤的地步，他以十四岁的年纪一力抗衡六个六阶灵王以上的成年男子，放诸七国怕是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实力的少年，这样的他，这样惊采绝艳的他不该是默默无名的，但是子夜却并未在自己的认知当中找到有哪家的名门贵族或者后起之秀姓凤。

“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抬手将下面迅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子夜对着凤若张开怀抱，定定道。

山谷里的光线并不好，幽暗的地道中，凤若看不清楚子夜的脸，唯独能够看见的，便是那双仿佛星辰耀动般的眸子。

浅栗色的眸子因为光线微微变深，带着些许纯真和担忧，穿破空气笔直的望着他。

她站在山洞下面，稚嫩的手臂那般坚定又自然的向他敞开着，抬手间，仿佛已经这个动作她曾经做过无数次一般。

那一瞬间，凤若忽然有种错觉，感觉眼前的小姑娘仿佛瞬间长大，栗色瞳眸上的一点星光无限耀眼。

胸腔的刺痛感渐渐加深，凤若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不由蹲下身子将手掌抚上胸口，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扶着洞口的手倏然放开，广袖张开，一跃而下。

那一身白袍被风鼓起，在他跃下的瞬间遮挡住洞口的光晕，逆光中，子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脸色，唯有那双宛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和他清俊隽逸的轮廓映入眼底，仿佛蝴蝶般翩然若仙。

洞口距离山洞底下到底还有一定的距离，凤若从上面跳下来，虽然子夜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依旧阻挡不了地心引力的作用。她抱着凤若，下意识的将他整个身子纳入怀里，倒地的瞬间，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而竟然是担忧有没有摔到凤若。

意识到这一点，子夜不由皱了下眉头。

她什么时候竟会关心一个陌生人了？

动作微一凝顿，子夜轻轻推开凤若压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扶着他低声问道：“哥哥，你还好么？”

“咳、咳咳……”听着子夜的声音，凤若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张开唇想要对子夜说些什么，但是胸腔却是剧烈的起伏起来，从方才开始就被强自抑制住的躁动此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源头，凤若咳个不停，直到一连呕出几口血来胸腔的躁动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我好多了。”平息下来的凤若在阴暗的山洞中循着子夜的眸子，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