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拯救了谁的生命。
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白尧,这就是你所说的人的生死各有命吗……”
苏瑾死的第二天,来祭奠她的人很少,除了阿兰他们外,易林是哭得最凶的人,虽然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但是傻子也有自己的世界,傻子比那些假惺惺的人真实。
苏瑾死后,易平也突然好转起来,但是这个平生最疼爱她的男人,却在最爱女人死后一次都没有来过,连那些受过生前贵妃娘娘恩惠的奴才还不如。
人情薄如纸,人走茶就凉啊……
宿瑶抬手轻轻拍了拍坐在一旁已经哭了一天一夜的灵儿的肩膀,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从早上前就一语不发的聂朗。
虽然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那眼里浓浓的悲伤,恐怕才是最难过的一人聂朗这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慢慢回头,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宿瑶。
她拿出那块曾是平阳王赠给自己的免死金牌,“聂朗,这个给你。”
聂朗一愣,慢慢转过身,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她。
“我想苏瑾死后,她也不想被葬在这样冰冷的地方,带她回去吧,这块金牌便是你的护身符。”
他怔了一怔,此时灵儿的哭声也慢慢停止,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名白衣少女。
久良,聂朗才慢慢接过那块金牌,只见她又转身走到床旁,伸手拿起放在枕头下已久的东西,然后再走回来,递给他。
“这是苏瑾让我交给你的。”
仲怔!聂朗心情无比沉重的接过那一本账本,当他准备要翻开时,耳边传来了他解开心中疑惑的声音。
“这是你师叔,聂宁和朝中官员贪污受贿赂的证据,苏瑾说,把它交给你们的师傅,你的罪名自然会被洗清。”
“师哥,这是真的吗?”灵儿震惊不已地站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聂宁师叔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聂朗没有回答,盯着手中这本顿时觉得无比沉重的账本,手不禁颤了几颤,那一脸的凝重是表达着心中深深的沉痛。小蝶,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这些……
而他至始至终无法为她做些什么,就像三年前一样。
“独孤红在哪?”他突然握紧手中账本,眼里刚才的伤感此时被一股冰冷所取代,那眼底的愤怒显而易见。
宿瑶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他再问。
“你想报仇吗?”
一句平淡、微凉的语气,让聂朗身形一顿。
“你的师叔借着苏瑾当年受皇上恩宠的名声,和朝中官丞暗中勾结,仗权害死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违背良心,恶事做尽,就算不是独孤红杀了他,他也难逃天劫,聂朗,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本不是宫中之人,又何必参与其中,苏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想她也一定不希望你和灵儿继续呆在这里,更别说什么报仇。”
宿瑶的话清晰的像是要深深烙在聂朗和灵儿的心里,两人顿时沉默。
聂朗要抬头看着她说些什么时,却被宿瑶一个清淡的眼神,原本振振有词要从口中说出的话,顿时间说不出来,心中的怒意也慢慢消失殆尽。
“今天就带着苏瑾离开吧,我已经和谢大人说好了,皇上已经下旨,把苏瑾厚葬于皇陵,你就带着这块金牌,和谢大人去见皇上,现在对那个皇帝来说,苏瑾葬哪里都一样。”
“那,你呢?”聂朗犹豫地停顿了一下。
宿瑶握起桌上的剑,“行走八国是我的目标。”
“你要一人离开?”聂朗一惊。
“宿瑶,你不和我们回去吗?”灵儿不舍地看着她。
宿瑶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聂朗,最后一别:“聂朗,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宿……”
来不及呼唤她的名字,眼前突然卷起一阵风,那名白衣少女就这样不带尘埃的消失无影无踪。
聂朗缓缓低下头,握紧手中还残留那女孩余温的金牌,神色莫名,眼底深处带着是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不舍。
他,还没有向她说声“谢谢”……
宿瑶跳出皇宫大院的高墙,双脚刚着地,抬起头时,就看到眼前站在一名身着红衣,脚踩黑靴的男子,竖在脑后那一把不约束的黑发和长衣在风中飘飘逸逸,高挺的身躯伫立在阳光下,和那身红色衣裳遥相呼应,晃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个人身躯微微一动,似发现身后有人,便慢慢转过身,那双红眸美若似星,容貌如画,美的不似人。
他看着她,邪邪一笑,“本尊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就那样不想出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独孤红,额头再没有那只艳丽的血蝴蝶,脸上不再有女儿般浓妆艳抹,没有奢华的首饰。一身男儿装的他,干净利落,肆邪俊美,一个眼神、一个笑,便是绝代了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