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麟不知为什么心头涌起一阵失落,他这样说是觉得她不可相信了吗?是厌恶她说话的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吗?
可是……可是那句话……那句说喜欢他的话,如果真的是一句假话,她为什么要这样极力的掩饰呢?
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是啊,此刻连垂下眼帘的贺梦麟自己都已经分不出,只能感受到心头阵阵的酸涩与失落。
晚饭吃的很沉闷,连贺梦麟的老妈都没再说多余的话。陈渊沉默吃过晚饭就被贺梦麟的老妈安排到书房休息,贺梦麟家书房没人的时候就是书房,来客人的时候就睡客房,都不耽误。
贺梦麟因为下午的事情一直在郁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样子陈渊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一直不跟她说话。八点过后,在卧室里坐立不安的贺梦麟终于下定决心要再次跟沉渊道歉,不管怎么说她不应该在跟妈妈赌气的时候扯上他。
贺梦麟惴惴不安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发现没锁,索性就开门进去了。
“那个,对不起啊。”贺梦麟走进屋里,喏喏的开口。
“没什么。”陈渊回头看她进来又转过去,看着外面夜色中的街景,声音依旧平平淡淡:“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原来,他从没在乎她下午的那句话。贺梦麟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下午那一种酸涩再次袭上心头。
他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在乎了呢,说明她已经解释清楚了?
贺梦麟的来意是把话说清楚,可是如今解释清楚了本应松一口气,不知道为什自己忽然却觉得很失望,不,不是失望,如果只是失望的话她不会感到胸口堵得慌。
“我那样说是因为……”
“因为你妈妈逼你紧。”陈渊回过头,平淡看着她,“我说过没关系,你当时已经解释过了,你去休息吧。”
贺梦麟长长的眉在不知不觉中微微蹙起,看着陈渊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心里不仅堵还无与伦比的烦躁,甚至眼眶都有点酸,那种感觉好像哑巴被火烧,多难受都说不出来!
“晚安!”贺梦麟站在陈渊的背后,憋了半天自己也上火了,丢下一句晚安就要走,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甘心,心里一股火窝的她难受,不发不痛快。
凭什么!陈渊你很了不起么,说喜欢你怕触怒你,跟你解释你又这副态度,混蛋,本姑娘受够了!说我喜欢你是看得起你,怎么着啊,既然你说我不说实话,现在就说实话吓死你!
贺梦麟的心理活动排山倒海,一股子倔强的脾气上来再不顾其他,压抑着想要大喊的冲动转身挺胸抬头正色道:“陈渊,其实我真喜欢你。”
陈渊转过头,虚眯的眼眸轻撇贺梦麟,脸色难看的可以。
贺梦麟刚刚还被一股强大的报复信念支撑,鼓起勇气三下五除二就按自己的心思说了实话,不想被陈渊一眼看过来顿感清醒了七分,愣了愣连声音都小了下去,又补了半句,“你信不信?”
陈渊凌厉的眼神略复杂,冷声吐出两个字,“不信。”
贺梦麟站在原地,呆住了。
她想过陈渊不理她或者被拒绝什么的她都无所谓,可是……可是他竟然不相信!不信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小孩已经失信于他了?自此以后就对她失望了?
贺梦麟瞬间委屈起来,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刚刚,明明她有表白,可被陈渊竟然说他不信,他的眼神那么冰冷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贺梦麟不想再说什么,她轻叹一口气,感觉刚刚还充满斗志的身体被抽空了。
“等等。”
贺梦麟慢慢走到门口,忽然被陈渊叫住。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要回去。”陈渊平淡的口吻让贺梦麟感到更无力。
“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走。”贺梦麟说完出门,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军令没有结束,她只能跟陈渊待在一起,尽管她已经觉得很疲惫。
对于贺梦麟的突然离开,贺妈妈似乎并不吃惊但还是很舍不得,前前后后唠唠叨叨的嘱咐了很多,令贺梦麟觉得内疚。再怎么样这天下对她最好的人还是自己的妈妈,妈妈做什么都是以为她好为初衷,她不应该跟她闹的。
一下从济南到昆明的飞机,贺梦麟就看到阴郁的天空飘下了蒙蒙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算起来时间过得还真是真快,清明节就在眼前了。
阴郁而潮湿的天气总能给人以压抑的感觉,连带着人们的脸色都变得黯淡起来。
坐在出租车里,贺梦麟习惯的陈渊一路的沉默,她没有问陈渊要去哪里,只是注视着车窗上朦胧的雨,以及雨后那一片片模糊的绿色。
直到出租车停在了郊区一幢小别墅前面,她才恍然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