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自营门哨卡前进来之后,便随着侍卫朝中营而去。
一路上由整整两什的士兵随着,前封后堵,这架势就跟押解犯人一般。
自今早那三人凄惨而归之后,杨玄的种种恶迹就几乎传遍了火炮营,自然不会招人待见,因平日声威积累所致,火炮营士卒一个个傲气十足,虽不至于眼高于顶,但绝不至于对杨玄产生畏惧,哪怕是传言之中杨玄被妖魔化的厉害,但鹰眼卫毕竟还是鹰眼卫,如蝼蚁一样的事物,哪怕飞上天也并无两样。
就这般被连呼带喝的请着,马也不让骑,只能牵着缰绳,更无人前来接手。
所幸这墨染也是极为争脸,一路上趾高气扬,神骏无比,这四五个月的丹药喂养,比当初林洪先送与他是还要彪悍许多毛乌黑如若金铁,双目精芒吞吐,竟然也达到了精血极变衍生精气的境界。
不过马匹比不得人,精气不懂收放,只是化作粗犷的气息扩散开来,让人敬而远之。
这般一路走来,蹄声沉闷,而杨玄也是不动声色,手摁剑柄,起脚错落有致,铁冠平稳,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气势上丝毫不弱,反而将那二十多名士卒压低了几分。
进的中营校场,杨玄让那领路的什长将马就近栓了,而后也不理那些士卒难看的脸色,撩起衣襟便走上台阶。朝着那巍峨庄严的大殿而去。由左右领进门,也不左顾右盼,每一个举动都十分平稳细腻,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来,对着帅案后面那个膀大腰圆、肥而不臃的威武大汉微微欠身作了一揖,礼数恰到好处。
“末将见过都尉大人。”
“座。”刘云山指着堂下一张椅子,不冷不淡的吩咐一声。
杨玄微微扭头一看,只见刘云山所指那处桌子上摆着三个硕大的酒碗,其中酒香浓烈,远远闻着都有种刺鼻之感。而且异常的滚烫,往肺里一吸就好像站在炼铜的炉子旁边,烤的自己皮肤都有些发紧,胸中气血更是一阵涌动。如同沸腾,而后便又滚滚精气从中衍生出来,这种效果简直堪比广陵丹那种奇药了。
只是整个过程来的十分猛烈,寻常武者喝一口下去,莫得那好处,仅仅是气血燃烧,就能将五脏六腑毁的一塌糊涂,杨玄心头一忖便知道刘云山打的何种注意,却也不甚抗拒,八风不动的坐下了。
“昨日。我鹰眼卫中来了三个狂徒,不分青红皂白打伤了我的部下,最后争执之中又用三眼火铳向我射击,险些要了末将性命,不知此事大人可曾知情?”杨玄落座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未曾料到杨玄如此直接,刘云山面色微微一僵,而后便清楚了,这厮原来不是上门赔罪,竟然是上门问责来了。心头权衡着如何应对,先前老参军那番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没这层关系,莫杨玄这么一个鹰眼卫监军,就是骠骑营都尉来了。也要让人舀下好好折腾一番,可此时却有些担忧。
这厮会不会是杨家抛出来的诱饵。勾引自己触犯军法。
心头这般想着,杨玄却又是继续道:“这三人行事乖张诡异、且藐视军法,实在不像是军中之人,虽然舀着火炮营的身份证明,可我怀疑是不是别处歹人伪造身份,是要给贵营头上抹黑。”
被这般含沙射影的骂着,刘云山心头怒火中烧,却不好发作,大声打断道:“那三人是我营中之人。”
“噢?”杨玄故作诧异道,然后摇头道:“那就是都尉大人治军无方了。”
杨玄直言不讳,完全没有给这刘云山留丝毫情面的打算,可一言一行舀捏的相当到位,只是以治军不力事,从不涉及人身攻击,也不指责刘云山的个人品行,完全就是监军行使监察职权的套路,弄得刘云山也找不到借口发作,心头异常憋闷,只是冷着脸道:“我那三人虽然行事莽撞了一些,可你未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吗,我手下士卒无一不是精锐,朝廷培养一人都要耗费心血无数,战场斩杀蛮族,建功立业,七八年来也未能受到一丝损伤,最终却毁于自家人手里,未免太然人痛心,你可能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