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吧。”杨玄轻声说了一句,而后也不去多管,抬脚进了偏院。
进得屋内,由阎江前后悉心伺候着,换了衣服,打水洗尽了这些天身上的泥垢,浑身豁然一松。
这些天里杨玄前前后后收人尊崇,更是准爵位在身,只等军部的分封文书一下来,便是二等子爵,地位堪比都尉甚至更有过之,而且影响力绝对不局限于军中,阎江作为其的心腹,也是备受人尊重,好好过了一把狐假虎威的瘾,然而一回到鹰眼卫这破地方,却见杨玄受这等窝囊气,心头实在不爽。
而他可没杨玄那种定力,随心所欲、宠辱不惊。
“大人,刘全这厮当真是个祸害,大人若不将他趁早除去,恐怕遗患无穷。”
“不在现在。”杨玄轻轻说了一句。
正于此时,杨锋、徐海二人也进的屋里来,似有诸多难处。
“大人,训练之事如何安排,今日休整一日,明日我便打算继续训练,毕竟那套阵形繁复,没有长时间的磨合恐怕难以收到成效。”徐海在旁问道,较之阎江他的心思就沉稳了一些,倒不为之前那事动气,只是为前景担忧,如今时日不多,若杨玄无法掌握指挥权,先前制定的诸多计划肯无法实施。
鹰眼卫主力已经回关,而留守之人已经伤势痊愈,而如今又正是战事紧张之时,恐怕等不了多久,鹰眼卫就该执行下一次任务了,这般仓惶出关,下场只会与原来一样,大量伤亡,且无多少成绩。
对杨玄如今处境而言,这类一如既往之事,很可能成为致其于死地的东西。
所以这种局面绝对不允许发生,连杨锋和徐海都明明白白。
说白了,徐海此时和阎江都是一个态度,虽然一个老练一个轻率,那就是干掉刘全这个绊脚石。
“明日继续训练就是,我的命令,他们还是会听的,刘全想要插手搀和,我就打断他的手。”杨玄随口说道,这事情显然没放在他心上,这番态度连杨锋也有几分不理解了,在旁解释一句:“留守这批人到没什么问题,主要困难在于另外那一千多人,到时候一起出关,如果依大人所言,到时候必然是协同行事,这些人不进行集训,那时只会添乱,而眼前这两百多人实在很难起到力挽狂澜的效果。”
徐海在旁点了点头,如果杨玄不管这一千多人,倒时候还让他们照旧行事,那保住这两百人又有什么意义?一千人撒入草原听天由命,死伤绝不会少,而让有心人抓住不放,一两次下来,就足以将杨玄扳倒。
杨玄哪能看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却也不以为意,摇头笑道:“不急,最多三天,余下一千人就会参与训练,刘全是个绊脚石不假,可是脚抬得够高,他又能怎样,你们放心便是。”
见杨玄胸有成竹,两人算是放心下来,阎江倒是好奇无比,仔细揣摩杨玄话中玄机,却也想不明白,他虽然自诩行事机敏,头脑聪慧,可跟杨玄那老奸巨滑的行事手腕比起来,他还不敢自夸。
阎江心如猫抓,正欲去问,却被杨玄挥手打断,说道:“去把沈怀静请来。”
“是。”阎江无奈忍住心中好奇,起身出去。
“你二人也先下去吧,一切照旧即可,刘全若要刁难,以牙还牙便是,无需跟他客气什么。”杨玄落得清静,挥手让杨锋、徐海二人退下,而后从匣子里拿出书稿,经沙海口一役,杨玄经历磨练,无论气势、实力还是对武道的见解又有了新的增长,《唯心至道》这本书中又可添加一些新的内容进行丰富。
所谓经典,少有妙笔得之,大多都是厚重的积累和沉重的底蕴。
就在杨玄静心著书之时,与他一院之隔的刘全此时正气的浑身发抖,肩膀、胸膛随着粗重的气息起落沉浮,好像蛰伏着一头嗜血的凶兽,虽然杨玄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与狠辣手腕让他微微有些心惊,甚至是忌惮,但并不表示他甘愿就此作罢,此时真刀真枪划清界限只是权宜之计,杨玄必须除掉。
说什么容他做那安稳监军,便是刘全自己都不信。
别无他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