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
近藤沣的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轻轻抽开刀鞘,刀身泛着幽寒的光泽。
身后有脚步声轻如落雪,他突然拔刀出鞘,一转身,锋利的刀尖正抵在白皙如玉的喉咙上,刀身上映出一张泛着桃红的脸。
罗希穿着一套淡白色和服,站在那里看着他,目光流转,没有丝毫的惧意。
近藤沣愣了下,缓缓收回刀身,“你怎么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小步走到他面前,他凝着眉,眼瞳很深,她就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解开和服的腰带,轻轻褪下外袍,如玉般的香肩裸露出来,在淡淡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有美人在面前宽衣解带,他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近藤沣向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轻轻一转便将她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呼吸在一点点接近,他几乎就要吻上她的唇,她忽然别过头,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原来,她做不到,做不到跟陆笙以外的男人如此亲密接触,哪怕来之前早就下定了决心,她什么招数都想了一遍,她想拿到解毒剂。
“你哭了。”近藤沣伸出长指轻轻拭掉那滴珍珠般的泪滴,目带怜惜,“罗希,你就这么爱他吗?为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出卖?”
她说:“命都可以,更何况一副躯壳。”
“如果不在乎,你为什么要哭?”
她不答,修长的颈美如白天鹅。
他突然笑了,“罗希,我不会伤害你,这个世界上,我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你,除了你之外,我可以对任何人残忍。”
罗希哼了一声,“一边说不会伤害我,一边做着伤害我的事情。”
“你早晚会明白的。”
近藤沣起身,“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明天婚礼的时候,不如就是这个颜色吧。”
“你还是不肯把解毒剂给我?”
他负手眺望窗外,“姐姐说过,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可是要放下那一念,谈何容易。”
她没有再说下去,事已至此,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是死,她也要同他在一起。
“早点休息,做一个漂亮的新娘。”
日本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就说嫁娶时新娘所穿的这套白色和服,面料华丽,绣着暗纹白鹤图案,一身白色象征着纯洁,也象征着新娘融入夫家,没有自己的颜色,头上所戴的巨大白色锦帽,代表着收敛脾气,追随夫家,不求自我表现。
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然华丽却万般不自在,完全没有现代女性自强自立的个性。
作为稻川会北海道区的统括长,前来参加婚礼的都是稻川会有头有脸的人物,数量虽然不多,分量却是极重。
婚礼还没有开始,外面的厅堂便热闹非凡。
罗希坐在镜子前,身后两个化妆师正要给她梳妆,她语气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两人互视一眼,迟迟不动。
“我会跟近藤沣解释的。”罗希站起来,身上的白色和服层层叠叠,十分繁复,她不需要化妆,如果他想要一个仪式,她陪他做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