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全欧式的别墅,不可否认的,它是叶熙羽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别墅。别墅前是一个椭圆形的游泳池,湛蓝的池水倒影着蔚蓝的天色和洁白的云朵,清风拂面,如少女的指尖划得池水泛起阵阵涟漪,后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碧绿的草坪,正值阳春三月,草坪里那零星的花朵已是含苞待放,蝴蝶和蜜蜂也开始忙碌起来,三两个穿制服的园丁正修剪着绿叶,小碎石铺成的小路绕着绿茵一直通向别墅的正门。
“先把这位小姐带进去,我换套衣服再下来。”江中天交代了几句,便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从花圃旁边的石径路穿了过去。
“是的,老爷。”阿九目送着江中天离开,才转过身来,“请这边走,呃,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九,是这里的管家。”
“啊?”叶熙羽回过神来,怏怏地“哦”了一声,跟在了后面,几个彪型大汉一前一后地跟着,“什么嘛,跟押犯人似的。”这在她看来,那恍如油画般的美丽别墅就像一座庞大的监狱,那周围干活的人都变得可怜起来,“哎,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是怎么过的。”
“哦,对了,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阿九忽然想到这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老爷问起来还真是不好交代呢。
“我,我姓叶,你可以叫我michelle。”
“michelle小姐,现在在香港,像你这种爱画油画的女孩子真是少了,说真的,你跟我家太太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是吗?呃,九叔,江太太去世很久了吗?”
“江太太?”阿九诧异地看着叶熙羽,随即哈哈大笑,“你大概是看了门上的木板了吧,呵呵,那是我昨天没事的时候钉上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michelle,你真是聪明啊,哈哈……”
“你太过奖了啦。”叶熙羽拉了拉衣服的下摆,“这里就江先生一个人住吗?”
“不,老爷有一个儿子,不过一个星期只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住在外面,太太的身体一向不太好,七年前得了癌症,没过多久就过世了,老爷很爱太太,一直没再续弦,所以这里就剩下老爷一个人了。”阿九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老爷都是抱着太太的画像过活的,太太生前最喜欢油画,刚才你见到的就是太太自己画的。”
“是吗?”熙羽睁着大大的眼睛,真是不可思议,这么一个艺术的女人居然生了那种混蛋,是在生产的时候基因发生了突变吗?
“哦,对了,你呆会儿进去别在老爷面前提起太太的事,他会伤心的,还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也千万不能告诉别人。”阿九是个做事相当谨慎的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到这些事,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叶熙羽的时候就觉得相当亲切,所以不知不觉地竟也把这些秘密说了出来,只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他觉得叮咛嘱咐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哦”叶熙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哈,我想老爷也会非常喜欢你的。”
“因为我长得像太太嘛。”叶熙羽将跨包缩短了些套在手肘上,踮着脚尖向前走,“像不像贵太太?”
“哈哈哈哈……”熙羽这种可爱的举动引得阿九哈哈大笑,眼角边的皱纹也随着脸部的剧烈运动紧紧地缩在了一块。
可笑声在踏入正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嘎然而止了,阿九又恢复了严肃的管家面目,“michelle小姐,请在这里等一下,老爷一会儿就下来了,还有要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熙羽怯怯地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真是让她瞠目结舌了好一阵子,这屋子大得简直就可以开一个大型而豪华的派对了,所有摆放的家具都是欧洲历年来的精品之作,“这个……”就连她现在坐的这套沙发也是著名的设计师nattuzzi的杰作,这种柔软而舒适的皮质真是让人一坐下就会产生躺下的冲动,叶熙羽看了看后面并没有人,连阿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咦,人都到哪里去了?”叶熙羽一阵窃喜,她慢慢地脱掉一只鞋子,刚想去脱另一只的时候,一个女佣端过一杯茶水,“请用茶。”
“啊,谢谢,放,放这儿,放这儿……”叶熙羽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忙一边指着面前的茶几,一边将脚塞进鞋子里,“这个,是因为,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我才会……”叶熙羽拼命地解释着,可撒谎时的口拙仍然令她羞得满脸通红,逗得送茶的女佣掩着嘴笑。
“阿三,去给我沏杯普耳茶来。”楼上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江中天柱着拐杖下来,身上已是换了套银灰色的长袍,看起来似乎气色很好的样子。
“是,老爷。”那个叫阿三的佣人端着盘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