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啊。”江承俊拉过靠在门边的叶熙羽走进健身房，站在中间的位置。

“干吗这么前面啊？”叶熙羽看着周围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孕妇，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们夹击。

“前面看得清楚嘛。”江承俊指着正中高台上的教练姜芬，她已经开始展示基本的动作了。

叶熙羽仰头望着那个肥肥的身躯在木台上缓缓地扭动，旁边还有一大群的女人正笑盈盈符合着，旁边的男士全都缩在角落里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

“这些男人真是的，好像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事情。”叶熙羽真替那些满头大汗的可怜女人忿忿不平，“你看看他们，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他们是他们，我一定不会的。”江承俊坏笑地凑近叶熙羽的耳边，“我一定陪着你到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为止。”

“我们要来那么久吗？”叶熙羽全身都打冷战，看着江承俊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她现在倒宁愿他向那些角落里无精打采的男人们靠拢，别有事没事的粘着她，他怎么都不觉得看女人做操是件无聊至极的事情呢？

“好了，看着教练，伸开手臂。”江承俊在后面托住叶熙羽的双臂，“好，往右走三步，一二三，好，左走三步，一二三，右，左……”

天哪，学生时代的早操又来了。叶熙羽完全能够清晰地记得穿着制服每天早晨迎着冽冽寒风几千人伴着音乐和节奏做同一个动作的情景，不同的只是这里的领操员比起学校的身材体型有了较大的变化，参加的人数从几千人跌到了几十人，某些动作舒缓了些，不过最值得褒奖的还是这里每个学员眉笑眼开的表情，不比那几千人的僵硬神态。

“喂，你认真点啊，都到脚部运动了。”江承俊看着叶熙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有些窝火：《产妇保健》上明明说产妇在怀孕期间身上的母性光辉会逐渐显现出来，这么这个女人对于孩子还是一点都不上心呢？

“好，大家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教练终于喊停了，叶熙羽长长地舒了口气，飞也似的拉门出去。

“哎，你干什么？”江承俊一把顶住门框，满脸的怒色，“你就这么不耐烦吗？待会儿还有一套。”

“什，什么？”叶熙羽掰着手指，伸出一根颤颤悠悠的食指，“还，还有一套？”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发明出那么多的操来折磨孕妇的啊？叶熙羽真是想在那人脸上插几把飞刀。女人生孩子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要像木偶似的被人拿来练兵。

“妈妈健康，宝宝聪明，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做‘孕妇欢乐操’，预备起！”音乐响起，几十人跟着台中的“圆规”教练又开始了“一二三，一二三”的训练……

接下来的三天下午都是在产前培训班渡过的，叶熙羽的得益处就是多认识了几个产妇，听她们不断地讲着孩子在肚子里的奇妙反应，偶尔被人问到有没有怀孕现象，叶熙羽都不得不做出一副欲呕状，再添几声呕吐音，声泪惧下的卖力演出，弄得周围的人对于她的身孕深信不疑。

周五，黄昏，中天国际。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周末，叶熙羽回忆这一星期来的“悲惨体操生活”就欲哭无泪，整天折磨自己的声带，吞下一颗吼片，“铃——”抓起电话，“喂，dr.lee吗？是，好，明天我们就过来，当然要拿掉了，喂，喂喂……”叶熙羽拼命地拍着话筒，可是里面除了几下“嘶嘶”外什么也听不到，“怎么搞的，这么快就挂线了，都没告诉我手术几点呢？”

“砰——”门被用力的推开，“leon？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熙羽看着红着双眼的江承俊一脸错愕，“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当然想了。”江承俊随手将手里的断节的电话线甩在桌上，俯下头来，“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为什么？”声嘶力竭的叫喊震得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在颤抖。

“承俊，你……”叶熙羽看着江承俊扭曲的面容，痛苦在他的脸上显露无疑，“我，我……”叶熙羽不由自主地朝墙边退去。

江承俊窜上前去，一把拥叶熙羽，紧紧地贴在怀里，“熙羽，你答应我，不要拿掉我们的孩子，不要，不要……”

叶熙羽连呼吸都觉得有困难，这真是要给活活憋死，她拼命地挣扎出两个鼻孔，艰难地吸了两口空气，惶惶恐恐地点了点头。

“熙羽，谢谢你，谢谢……”江承俊乐坏了，抱起叶熙羽转了三个大圈，捏住她的小鼻子，“不准反悔哦。”

“我送你回家，你住哪儿？”江承俊拖着叶熙羽的手温柔地问。

“河西村。”叶熙羽随口回答，这个时候叫计程车的确不太容易，况且太晚回家，妈妈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