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鸠鸣会在体内分裂,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吸引,冥冥之中,兜来转去,始终逃不过的,不是情劫,而是命中注定。
“我体内的鸠鸣连同我的尸骨都被带走了,你们家族的很多人也被禁锢在那儿,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一个个死去,现在只剩下苗芸婷还活着,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求她的原谅,可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同我讲话。有生之年,我们都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了,她已经瞎了,生命垂垂老矣,可她依旧坚持着,我知道,她在等人去救她。”
“鸠册是一个局,也是她这些年唯一招供的东西,我知道,你一定明白。”
“雄虫在阿鼻祖体内活着,没有苗云婷的蛊针,他生不如死。他们三个寿元将近,人已近乎疯狂,这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数不胜数。如果被他们掌握了鸠鸣合体的秘密,这将是个劫难。”
“死亡不是结束,记住我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要说出鸠鸣的真正秘密,让它,在下一代,彻底湮灭吧。”
苗姑婆点了点头。
一切,该结束了。
“姑婆,我也是刚知道平老爷子的一魂还留在这儿,只不过他被旱地折磨的奄奄一息,一直在昏睡,是我疏忽了,如果我能早点察觉,也许,他还能多留些时日。”
郭瑶面带惭愧,走上前,轻轻扶起苗姑婆,她的背在也直不起来了,可她的眸光却透着安详。
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这样也好,他解脱了,终脱苦海。”苗姑婆蹲下身子,把哈瑞放平。
“走,跟我回房去,我有话要说。”
“它?”郭瑶看了看地上冰冷僵直的狗尸,不管怎么说它曾经是平南山灵魂暂居的地方,难道就丢弃在这儿吗?
“走吧,管家会安葬它的,人都没了,还要这些皮囊有什么用呢?”
……
“丫头,你明白了吗?”苗姑婆端起参汤慢慢喝了一口。
“没有鸠册?鸠鸣的繁殖已经失传了?那你们家世世代代的传承,又是怎么回事?”
郭瑶有些震惊。
“自始至终,鸠鸣就只剩下两条成虫,一支在上一任蛊医苗芸婷身上,另一支在我体内休眠。鸠鸣的繁殖根本是个谎言,我们家族也没这个能力让它们产卵,孵化,那些卵,不过是煮熟的蚕卵,根本孵化不出来。就算有人重金买了去,可他们孵化出来的不过是普通的蚕,根本活不了。你明白了吗?我们家族数百年来就靠贩卖这些卵为生,它们养活了我们十几代人,这就是为什么鸠鸣的饲养者会早早离世的真正原因。她们不过是一个容器,把自己的命转嫁给休眠的虫,然后,新生的鸠鸣会和它这一代的宿主一起,慢慢老去,等到宿主快死的时候,鸠鸣又被秘密的分离出来,进入下一个饲养者体内休眠,吸收她的生命力,涅槃重生。”
“这就是鸠册的传承,鸠鸣是无法繁殖的,那些人费尽心机想得到的秘密,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映照,不,旱地,当他说出鸠册这两个字时,我就知道,我们家还有人活着,南山告诉我,上一代的医蛊人还在,丫头,我能求你件事吗?”
“姑婆想让我去救她?”郭瑶问。
“不必了,她已经时日无多,想必等不到那一天了,她一死,这个世上会蛊针的就只有你一个了。南山曾是我族人,很小的时候被送出大山,被平家收养。以往医蛊和饲养者通常都是女子,所以鸠鸣从来没分裂过,可我遇到了南山,按道理,他才是这一代医蛊的传承人,怪不得鸠鸣在我身体里潜伏了那么久,我们家族都没出过一个合适的人继承医蛊。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顿了一下,苗姑婆一字一句:“我求你不要在把鸠鸣传承下去,就让它跟你一生,自然死去,这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