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救下修公路时被山上掉下的流石砸死的弟弟,他一直以为这是个事故,没想到……
“你跑哪去?辛家父子是那么好惹的?他们养着蛊呢,回来!”人影一晃,老爷子无声无息的拦住了他。
“拼着一死我也要和他们拼了,为我弟弟报仇。”刘栓摸了把脸,眼角都裂开了,一抹一把红。
“不用你报仇,有人帮咱们。”老爷子一字一句说,“你听好了,明天一天都不能出门,不能开院门,这个给你,撒在门缝和窗台上,猫道里也撒上,凡是屋子里有缝儿的地方都要撒,等两天,自会有人收拾他们。记住,无论他们在说什么,你们都不许开门,听到吗?”
说着话,一包黄纸塞到手里。
异香扑鼻而来。
刘栓媳妇也跌跌撞撞的赶了过来,手里也攥着一包同样的东西,显然是老太太给她的。
“爹,我弟弟的魂到底怎么了,你二老呢?”刘栓满腔悲愤无处宣泄,浑身不停颤抖。
“你弟弟彻底没了……我和你娘都没事,暂时有人护着,你们千万记住我的话,回吧,不许再犯迷糊。”
说话间,浓雾再次迷蒙了起来,厚的像一道道帐子,对面都看不清人。
“阿爹,阿娘!你们在哪啊!”刘栓大吼一声,从被窝中坐了起来,从头到脚一身汗。
屋里寂静无声,他长出了口气,摸索着去开灯。
手里却攥着包东西,奇异的香味熏得他一哆嗦。
难道刚才不是梦?
正琢磨呢,媳妇突然魔障了似的手舞足蹈,最终喃喃哭喊:“娘啊,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刘栓惊出一身冷汗,拉开昏黄的灯。却发现自家媳妇的脸白的和纸一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更让他惊惧的是,媳妇手里攥着一个和他一样的纸包。
过了半晌,两口子总算都清醒了,两人哆嗦着对照了一下梦境,果然一模一样。
刘栓颓然瘫倒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好像没了魂儿似的。
“当家的,你咋地了,别吓我啊……”刘栓媳妇扯开嗓门就要哭。刘栓却突然炸毛了,抡圆了胳膊抽了媳妇两大嘴巴子。
“败家婆娘,都是你撺掇我,轻信了那一家子畜生,把祖上的基业都葬送了,你还嚎,看我不打死你。”
“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
刘栓媳妇从未见过自家男人这么有气势过,心肝都颤了,一点不敢法抗,一个劲儿求饶。
打了一通,刘栓手也软了,坐在炕上喘粗气,他媳妇小心翼翼道,“当家的,咱们赶紧按照阿公阿婆的话做吧,天快亮了。”
刘栓顿时醒悟过来,恨恨踹了媳妇一脚,穿衣下炕,忙活起来,刘栓媳妇抹着眼泪跟着忙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
相同的一幕,在槐荫寨家家户户上演着,一时间,人心惶惶,天崩地裂。
各门各户院门紧密,村寨中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