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很听话的站住了,她漠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那淡漠的样子,跟对着皇甫尊完全是两个人,冷昧感觉那压在胸口的一团火,到了今天,根本不受他控制,在无止境地膨胀,即将要从他的喉咙口给喷射出来。
他冷眼盯着唐苏,“是不是我太过纵容你了?你越发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他的地盘就欣然答应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你什么时候纵容过我了?”唐苏好笑,“就因为这段时间你的处处忍让吗?你听着,没有人要你让着我,是你在用这样的方式弥补,要为你内心的愧疚赎罪,跟我无关!”
“好一个跟你无关!”冷昧大笑一声,掷地有声的传了命令,“方姨,你听着,从今天起,不准唐苏迈出这栋别墅一步,除非有我亲自带着她,否则即便是病了残了疯了,都不准她单独离开!”
“冷昧,你疯了?”唐苏惊恐大叫,他这是要软禁她?她是个人啊,她不是动物,不是囚犯,他凭什么要束缚她的自由!
他连连冷笑,“是,我是疯了,我给你尊重,给你自由,我宠你纵容你的一切,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在我千方百计的想要维护我们婚姻的时候,在我四面受敌进退两难的时候,唐苏,你别怪我过分,是你太无情了!”
他愤怒的控诉,在突然安静的别墅里回荡,唐苏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她笑着点头,“好呀,反正没有自由,出不出这别墅也没什么区别,你就关着我吧,但愿你能关我一辈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本来这段感情就已经残破不堪,让它彻底毁灭,又能如何?
冷昧又天大的怒火压抑在胸口,不能对任何人发泄,他赤红的双眸转身将皇甫尊使用过的茶几沙发砸了个稀巴烂,整个别墅都是乒里乓啷的响声,方姨默默站在一边,心疼地看着这一切。
她没有出声阻拦,因为她知道冷昧太需要发泄了,他和唐苏这段时间心里的苦,外人包括她,都难以体会,就让他们放肆一回吧!
当一切声响停下,冷昧精疲力竭地倒在了碎玻璃上,方姨看得胆战心惊,哑着嗓子过去扶他,“少爷,你可不能伤着自己啊!”
他摆了摆手,“你去忙你的,让我歇一歇!”
看着他疲倦不堪的样子,那份累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方姨深深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她默默煮了几个鸡蛋,待会给少爷敷敷脸,免得留下伤痕,他这身份脸上可留不得痕迹!
她从厨房出来时,少爷已经不在客厅,问了保镖才知道他没有出去,估计是在书房吧,方姨拿着鸡蛋上去时,唐苏站在长廊上,默默看着楼下的一片狼藉,方姨深深叹息了一声。
“苏苏啊,爷也是在气头上,换做是哪个男人,听见了那样的话,都会这样大发雷霆的,他就算天大的怒火,也舍不得向你发……”
“方姨,”唐苏垂眸看了看她端着的鸡蛋,“把东西给我吧!”
方姨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赶忙将东西递了过去,“你真是个好孩子,赶紧去吧,趁热!”
唐苏点了点头,端着鸡蛋敲了敲书房门。
门内,爆出一声极为不耐烦的暴喝,“别来烦我!”
她当场就像离开,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他都已经下了那样的命令,可转念一想,他现在正因为她,处在风头浪尖之上,脸上若是再多点东西被人看见,只怕更添他人话柄了。
况且,这是皇甫尊打的,她就当是为皇甫尊替他抹去痕迹吧!
这样一想,她一把推开了房门,冷昧烦躁的暴吼,更加不耐烦,“我不是让你别来烦我吗?给我滚出去!”
她站在门口,端着小碗,冷冷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我滚出去吗?”如果真的要让她滚,那她走就是了,本就懒得管他。
冷昧没料到竟然会是她,他说了那样话,下了那样的命令,她这下子应该恨他恨得要死,怎么还会来他的书房,他咬肌僵硬的上下移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那别扭的样子,唐苏好气又好笑,她端着碗放在他面前,语气又冷又直,“方姨煮的,让你敷脸!”
看了看那碗,冷昧没有说话,怒火还没完全消散,现在又发不出来,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很不是滋味。
“不敷,我拿走了?”唐苏瞄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把碗端走。
冷昧自然是舍不得,这好歹是她拿上来的,他急于去阻止她,一扣住她的手就失了力道,唐苏疼得惊叫,他赶忙松手,关切道:“弄疼了?”
“你说呢!”唐苏揉了揉手腕,也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那么用力,她感觉手腕都快断了。
他关怀地把她的手拿过来,“我看看!”
唐苏手正疼,被他强行拉着也不敢反抗,他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她别扭地动了几下,被他喝止,“别动,我看看伤到没!”
他太过担心失去她,连这一抓都用了这么重的力道,难怪会无意伤到她,他默然剥开了鸡蛋,轻轻滚在她的手腕上,她手腕一动,“这是让方姨让你敷脸的,我反正以后不能出门,有没有痕迹都无所谓!”
这话,分明就是赌气话,冷昧想苦笑,却趁机道:“那你给我敷!”
“凭什么?”她可没打算亲自给他敷,只是好心给他拿来,因为猜到他这个脾气,方姨她们都进不来。
“这拳是你打的,由你来敷,有什么错?”
唐苏想起,他刚才对皇甫尊的话,这一拳算她打的,她哼了一声,“那你松开我!”
“就这样敷!”冷昧霸道的桎梏着她的腰,不肯让她离开。
唐苏好笑,“刚刚是谁大发雷霆,又是谁不准我离开这栋别墅,不管我是病了残了还是疯了?”
“苏苏,你傻吗?我说这些都是因为害怕你离开,我怕极了!”他紧紧抱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亲近。
可是,这样有用吗?
她是要离开的人了,不想跟他闹得太僵,闹得太僵反而不利于她离开的计划,她拿起鸡蛋,转身给他慢慢滚着,冷昧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他欣慰道:“你是关心我的,对吗?否则,你怎么还会亲自过来,你知道他们进不来,我知道你有气,但我更知道你放不下我!”
听着他自作多情的簌簌叨叨,唐苏一咬牙,手上一用力,直接戳到了他的红肿处,冷昧疼得吸了口气,他嗔怪地看着她,“好呀,你敢耍我,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