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尊说,这里面的浴巾什么的,都是绝对可以放心使用的,她洗过澡后,连贴身衣服都没穿,只围了张浴巾,舒服的站在窗口,吹着海风。
这个时候,他应该陪着冷欢吧,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让她感到害怕孤单,正如她住院的时候,每一天的夜晚一样?
隔壁,冷欢如小猫一样缩在被子里,小手任性的拉着冷昧的手,就是不肯松开,怯怯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将她吵醒,桌上是她没吃的面条,而冷昧的那一碗连汤都喝光了。
这丫头挑剔,吃出不是他的手艺,硬是说什么都不肯吃了,面条明明很美味,却被她说成有怪味,冷昧宠溺一笑,伸手抚开她额前的碎发,将被她踢掉的被子轻轻拉起,盖在她身上。
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那女人睡了吗?
垂头,冷欢似已睡得香甜,他轻轻掰开她的手,小心放入被窝里,又掖了掖她肩膀处的被子,见她依旧没动,才放心的撤开手,准备蹑手蹑脚的离开,这丫头不像唐苏,睡眠一直很浅。
刚要起身,一只小手拽住了他,冷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哥哥,你要去陪她吗?”她一直没有睡着,他每一点温柔的照顾,她都清楚明白,心本是暖暖的,那份不安开始归位,结果他要离开?
她目光紧张且期待的看着他,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他说不出话来,只得再次坐下,将她的手放好,拍着她温柔道:“我不走,会守在你身边的!”
“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陪我吗?”冷欢不安的抓紧了他的手,失落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她就等他一个回答。
“傻丫头,你今天问过我几次了?”冷昧的眼眸,一如既往的一片宠溺,温柔的声线是他对谁都不曾用过的疼惜。
“可,我……”冷欢一嘟囔。
他轻笑着打断她,“是不是唐苏出现,你开始不安了?”
她脸微微一变没有反驳,娇嗔道:“你对她,比对我还好,你说过的,不会为任何女人让我吃醋难受的,我回来时你也答应过,不在我面前跟她那么亲密!”
冷昧失笑,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他曾经是答应过她,那是因为他以为,这一生就只会守着她过一辈子,谁知道会在需要结婚时,遇见了唐苏,那么冲动的闪婚,竟然不后悔。
现在,连他的心都乱了,还能给冷欢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哥哥!”他突然的沉思,让她更加不安,她坐了起来,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身体都在发抖,“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我是靠着你的疼爱活下来的,如果没有你的宠爱,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她战栗,跟那年一模一样,每当她惶恐不安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冷昧紧张起来,紧紧抱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傻丫头,没有人会抢走我对你的疼爱,我会疼着你一辈子,你若不喜欢我对她好,我可以不对她好,不要哭,不准你说死这个字!”
他不可以让她死,谁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能,她为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可以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哥,我后悔了!”冷欢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我当年说,只要你只宠着我一个人,我不介意你结婚,可是我现在好介意,我受不了了,哥!”
冷昧目光深邃,“别怕,她跟你不一样,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可能超越你!”只有你,为我死过,为我伤过,甚至为我……他目光沉痛,紧紧抱着她,疼惜而温柔。
“那你,会为我跟她离婚吗?”冷欢是抱着怎么样一种心情问出这句话的,连她都不知道,只觉得心跳得极快,喉咙干巴巴的,直盯着他。
“欢欢!”冷昧像是被吓了一跳,重重地唤了她一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眉心深邃,一时间情绪复杂极了。
冷欢突然眨了眨眼睛,笑得无辜极了,“我跟你说笑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婚怎么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呢!”
“你这傻丫头!”他宠溺拍了下她的脑袋,他甚至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眉心一松,紧紧抿着的嘴角也泛出了一丝庆幸的笑来。
冷欢却看得仔仔细细,她心底重重一沉,瞧哥哥这样,若她逼着他离婚,他应该是不肯的吧?除非,有什么非离不可的因素!
夜,黑沉沉的,屋内静谧一片,窗外隐隐传来海风吹打着潮汐的声音。
耐心守着冷欢直到她真的睡沉过去,他才缓缓推开了唐苏的房门,门没有反锁,是给他留着的吗?想责怪她在皇甫尊的狼窝都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的心,微微的一软。
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她贪凉连被子都没盖,全被她压在身下,蜷缩起来的身体小小的很单薄,长长的黑发盖住了一半边脸,露出消瘦白皙的另一半,精致可人。
他轻轻坐在了床边,如她住在医院的那些夜晚一样,静静的看着她,冷欢柔软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那你,会为我跟她离婚吗?”
那一刻,他真的慌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冷欢真的逼他离婚,他该怎么做?
所以,当欢欢只是说,让他在她还在国内的时候,对欢欢好一点,不要对唐苏好的时候,他答应得那么快,那么果决。
他知道欢欢的心思,从来只宠爱着她一个人的哥哥,突然娶了老婆,短时间内她一定接受不了,更不能说服自己去看着哥哥对另一个女人好,这是人之常情,他理解也心疼,他给她最多最好的缓冲期,配合着她慢慢接受。
也陪着她,等待着她真正的白马王子出现,亲手将欢欢交给另一个可靠的男人,他才能真正放心,欢欢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他歉疚的抚了抚唐苏在梦里都紧紧皱起的眉头,有些事他不能说,有些事他也不能做,只能盼着她理解,并给他时间,怕就怕她心里的伤痕太深了,以后他没办法抚平。
触手一摸,她的眉心都是冰凉的,他赶紧摸了摸她全身,冷得像块冰,笨女人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
他怒气一哼,翻身上床,将她轻轻拥在了怀里。
睡梦中,冻得发抖的人儿,一寻到温暖的去处,就可劲的往他怀里钻,手脚并用的将他抱了个结实,鼻子还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才放心大胆的再度睡去。
她细微的神色让冷昧的心软成了一滩水,这么腻人的女人,那些日子一个人待在医院,若没有药物,她该怎么睡?难怪,七天不见,她枯瘦了一整圈。
搂着她腰身的手用了点力,带着她滚入被子中,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度慢慢传给了她,怀中冰块一样的女人,才有了温香软玉的香甜味道,他闭着眼睛一嗅,眉头立刻皱起。
红酒?
目光一扫,定格在窗台上还剩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上,旁边立着一瓶喝了快一半的酒瓶,难怪睡得这么沉,他抱着她,她都不知道,原来是小酒量的女人,又酗酒了!
还算听话,没有去找皇甫尊喝酒,他疼惜的抚了抚她红扑扑的脸蛋,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是他跟冷欢的事,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唔,”女人抗议的嘟囔了一声,挥开他触碰她脸蛋的手,一翻身柔软的娇躯在他怀中蹭了蹭,他才发现,她居然只围着一张浴巾,那浴巾已经被她给蹭掉,里面是一丝不挂的裸露。
他微微恼怒,这个样子也不把门反锁了,万一皇甫尊进来看见呢?他低头,惩罚似的咬了咬她嘟着的小嘴巴。
一碰之下,居然不舍得再松开,他咬了又咬,亲了又亲,起初只是在梦里挣扎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时候他刚刚挑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缚。
她迷离且朦胧的眼睛一眨,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小脸比之前更加嫣红诱人,冷昧的理智都被她那一眨眼给弄得碎了一地,他真恨不得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冷昧?”
她唤了他一下,声音软软腻腻的。
“嗯,”对上她的眸,他竟有点心虚,心跳都跟着加了速,她万一抵抗推拒他,他是该任着自己要她,还是该隐忍自己尊重她?
谁知,她竟痴痴一笑,像是醉了,“我居然会做这种梦!”
冷昧一滞,明白过来之后,又好笑又好气的,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做这种梦不好吗?”
“梦会醒的!”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才不会这么温柔呢!”
她还在介意他那两次情不自禁的强要吗?她只责怪他,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非要她不可呢?若是真像她所说只是发泄,他想要女人,还怕找不到对象吗?
“笨女人!”
他嘀咕一句,干脆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她像是痒了,呵呵直笑,他目光深沉,“笑?待会让你哭着求饶!”
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烤猪鞭给他吃,还让他吃哪补哪,不给她点教训,是不长记性了!
“哼?”唐苏意识有点迷糊,迷离的一笑,“就算是做梦,你也这么霸道不讲理!”
他霸道不讲理?在她心目中,他一直就是个这样的形象?他又好笑又好气,俯首在她耳边诱哄道:“既然是梦,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
“似梦非梦!”她突然攀上他的脖子,冲他嫣然一笑。
那一笑彻底击垮了他的所有理智,瞬间化身为了凶猛的野兽,攻城掠夺的疯狂洗劫,情到浓时,他紧紧拥着她,一声声在她耳边低喃,“苏苏,老婆……”
沉溺在一片温柔当中,身体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异样感官,耳畔熟悉又陌生的低吟声,惹了她的眼泪,她哭着被抛上了顶端,脑海炸开一片绚烂的火花,如那漫天璀璨烟火。
醒来后,头微微有点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迎着透过纱帘射进来的阳光,她扯了扯嘴角为昨晚那个荒唐的梦。
倒是梦想成真了,那男人只要了她一次,就放过了她,还在她耳边说,以后都不会再强迫她,她若累了,他就忍着之类的话。
梦里的他怎么跟现实的他就那么像?
明明说好只一次,后来抱着她去洗澡,边洗澡又边诱骗着她,非得要再一次,男人在床上做出的承诺果然不能信呢!
这样的梦,在两人冷战的时期,光是想想就面红耳赤的,她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蛋,翻了个身,被身后熟悉的一张俊脸给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