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并没有因为秋岚的喋喋不休而不耐烦。她认真地想了想:“本宫看敛贵妃也无大富大贵之相,但却有众星捧月之姿。”
“可是大家都认为荣妃姿色要在敛贵妃之上。”秋岚低声说。
“若单看姿容或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本宫却认为荣妃六根中还缺一样,所以才让她去龙泉庵,只求她能领悟到自己欠缺在哪里。”
秋岚听后默默点头,但却依然不乐观地说:“奴婢多嘴,但是娘娘这番苦心,只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本宫的本意是不愿后宫再生业幛,荣妃她若有灵性,自然就会明白。为何皇上对她与对敛贵妃相差如此之大。以前她总以为,差距在于姿容脾性上,其实却是差在那欠缺的一角上。”辰妃从容不迫地整理好写完的经卷,然后对秋岚说:“随本宫到院子里走走吧。”
秋岚上前扶住辰妃的手臂,慢慢陪她往殿外走去。走到门槛边上时,秋岚似乎没有看到,差点绊到。
辰妃轻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难得停了雨,院子里的一树株醉芙蓉开得正好。所谓醉芙蓉是木芙蓉的一种,因其清晨初开时花冠洁白如玉,午后渐渐染红晕,到了暮色时分,遂转为深红,因而又叫“三醉花”。
在这满园萧索的秋景中,一树浅红色的芙蓉花愈发显得娇美凄艳,辰妃不由得叹道:“翠幄临流结绛囊,多情长伴菊花芳,谁怜冷落清秋后,能把柔姿独拒霜。”
秋岚听罢,神色一动:“娘娘何苦念这样的诗来,您即将成为后宫之主,应是如日中天,怎么是冷落清秋后呢?”
辰妃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所说不妥,于是马上话锋一转:“其实本宫刚才是在感叹敛贵妃,这样精致的一个人,怎会突遭这样的凄风冷雨?”
秋岚也是一脸的惋惜:“敛贵妃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水卷走了,若是就此也就罢了。可是又传出什么鬼魅出现木兰崖,将她救走的传言。待皇上追去,却也是一无所获。娘娘您说,这一串的事,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里面定有蹊跷,皇上能不知道吗?”
辰妃也是双眉紧锁:“现在的皇上肯定是最痛心的一个人,他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寻找敛贵妃的线索,只是他现在正是盛怒之下,越是这样恐怕越难找到敛贵妃。”
说到这里,辰妃低下头幽幽地说:“他在担心着别人,本宫却在心疼着他。这几个月来,打击接二连三地到来,他奔波往来,心神俱疲。若是敛贵妃就此音信皆无,皇上不知能不能经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