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绣果儿的话匣子一打开,怎么轻易关上?她安静了没有一柱香的功夫,实在是忍不住说:“娘娘,奴婢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这几天极少登门的荣妃都来了两趟了,以她那又拽又狂的作派,这可真是少见呢!”
一提起这些烦心事,允央忍不住拢起了眉:“你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本宫最是厌烦的人,你却是提起,成心给本宫添堵是吧?”
“娘娘,您也别多心。奴婢想的做的还不都是为您好。”绣果儿一脸地大人样:“虽然当日奴婢拿来白绢时,您不肯告诉奴婢上面写的什么,可是这几天看荣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再加上风吹进耳朵听着的几句,奴婢也能猜出个八九分。”
允央不由得诧异地转向她:“你个人可是总让人意外。一会子傻到用衣服装樱桃,染得身上全是汁液,一会又聪明机灵过人,风吹到你耳朵里几句,你都能猜出个大概。你若这么能干,只怕启祥轩里可是放不下你了。”
绣果儿却是不恼,她紧抱着允央的一支胳膊道:“娘娘不要吓唬奴婢,在奴婢心里,娘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您是赶不走奴婢的!”
允央无奈地推开她:“有话说话不要拉拉扯扯,若是在外面犯了事,要本宫保你不妨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绣果儿一脸委曲:“娘娘,又把人看扁了。奴婢是真的为娘娘的事情担心,半点没有私心。”
允央重新拿起书,一脸不以为然地说:“本宫有什么事要你担心?你自己且让本宫少操点心就好了!”
绣果儿听罢,在允央面前站好了,正色道:“娘娘,恕奴婢狂妄。奴婢这几天听荣妃对您说的话,大概意思是皇后遇到了危险,荣妃先得到了消息,她把这事写到了奴婢捡到的白绢上。她三番五次地来找您,说白了就是让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允央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于是沉下脸道:“不要胡言乱语。”
绣果儿却不听,坚持道:“娘娘,请您听奴婢说完。荣妃想让您觉得她是关心皇后娘娘的,只是怕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才不敢告诉皇上,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她是真的想让皇后娘娘出事呢?”
允央眉心一拢,像是不认得似地看着绣果儿:“谁教你这么说的?”
绣果儿还是原来的表情:“这种事情还用教吗?娘娘奴婢可是在宫里长大的,虽然偶尔贪玩,偶尔冒傻气,可是对于荣妃这种到处暗递刀子的人来说,奴婢怎能不多长一个心眼?娘娘,您虽然年纪比奴婢大,可是平时心里想的不是皇上,就是那些书呀,画呀的,不是你想不到,是你根本就没往那里想!”
允央神情显得更加沉重起来:“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判断?你觉得荣妃为什么要皇后出事,她与皇后不是一个鼻孔眼出气吗?若失了皇后这个靠山,她自己的势力也会受损呀?”
“娘娘,看起来是这样,但细想却不然。”绣果儿道:“若是皇后在宫里出事,作为与皇后亲近的妃嫔,荣妃怎么说也会受到影响。可是若是皇后在外面出了事,与荣妃半点关系都没有,荣妃势力又如何会受影响?”
“况且,”绣果儿压低声音道:“荣妃的这个靠山要是倒了,固然让她难过,可是若是她直接取而代之呢?那不是坏事变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