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明白,说是受了风寒,不过是托辞,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避嫌。皇后本也不想让人知道她与荣妃在出游这件事上来往过密,明天自然是不见为好。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爽快地说:“妹妹身子娇弱,本宫明天又离开的早,实在是不宜过来送别。今日一见,既是本宫来探妹妹的病,也算是妹妹与本宫告别过了。”
荣妃莞尔:“姐姐体谅,妹妹感激不尽。”
一直上了凤辇,皇后还回过头,冲荣妃招了招手。
雪珠一直陪在荣妃身边,看着皇后冲荣妃挥手告别的笑脸,喃喃地道:“自进宫以来,都没见过皇后这般和颜悦色,其实皇后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荣妃无声地挑了挑唇角,直到皇后一行走远了,她才转头对雪珠说:“不用亲自动手,就有人帮她除掉一个多年的对头,还能为儿子的将来铺好路,你说她能不高兴吗?”
与此同时,在矜新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郢雪正坐在敏妃寝宫里的粉底五蝠花卉狮子滚绣球裁绒地毯上哇哇大哭,头发与身上的衣裙撒乱,两朵插在发间的串珠绒花挂着凌乱的发髻边摇摇欲坠。
“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要出宫,我在宫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北边?就不去!”郢雪虽然哭哑了嗓子,可是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敏妃无可奈何地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手扶额头说道:“无论你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不要再哭了?母妃和你说过了,此事是皇后娘娘定的,母妃也没有办法。”
“怎么没有办法?”郢雪道:“只要您了装病不就行了吗?那个坏心眼的荣妃不就是专门跳进荷花池里,就不用去了吗?您怎么不跳呢?”
提起荣妃,敏妃眼中掠过一丝憎恨。她摇着头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皇上已经下了旨要求本宫陪皇后出游,这就是板钉钉的事,就是本宫现在跳了天渊池,被救上来也一样还是要去。”
郢雪完全无视敏妃的解释,依然哭得花枝乱颤,一声比一声高。无论敏妃怎样劝,她都不听。
好在敏妃从小养育她,知道她的脾气,一哭起来就一定要哭到筋疲力尽,在这期间谁也别哄她,越哄哭得时间越长。
于是敏妃索性不再解释,起身离开,让她一个人哭个够。在出门之时,敏妃特别嘱咐了平时服侍郢雪的两个嬷嬷,一定要目不转睛地看着郢雪,切不可让她哭得厉害而发生什么危险。
嬷嬷们当然回说,请敏妃放心,她们对于小公主,半点都不会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