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娘娘发了话,雪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娘娘心情不佳,奴婢让宫人们都收了手回房去,莫要扰了娘娘的清静。”
荣妃看着远处摆了摆手:“不必了,本宫就想这样呆着。”
雪珠默默地退了下去,过了一会,端了一钟滋补的羹汤走过来:“娘娘,这是下午新熬的百果花胶炖雪蛤,您快进一些吧。”
荣妃接过羹汤,用银匙挑起一些放进嘴里,眉眼舒展开了一些:“本宫迟迟没有怀孕,并不是本宫身体有问题。以本宫这么好的资质,这么高贵的血统,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所谓贵人出生晚,本宫的儿子自然不能轻易出现,一定是要等本宫坐稳了后宫,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再来到世间才是刚好。”
雪珠看了荣妃一眼,不敢反驳,只是不住地点头:“娘娘说的极是。娘娘所生的皇子自然是贵不可言,必要在天下出现祥瑞异相之后才能出世。娘娘您每日要把这些补品好好吃着,将来皇子出生时身体才能更强健,不是吗?”
荣妃见雪珠一口一个皇子说着,脸上的神情也不像刚才那样阴郁了:“早有相士高人看过,本宫这样的大富大贵命格的人,肯定生儿子,而且将来本宫也会位极后宫,成为皇太后。所以现在怀不怀孕也不重要,本宫还这样年轻,着什么急!”
“就是,就是。”雪珠连连说:“娘娘看这眼前春色满园,您用过百果花胶炖雪蛤后,奴婢就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说到散心,荣妃本来晴空万里的脸上瞬间又阴云密布:“本宫可不想出去走,要走就在古华宫里走走就好了。现在天气暖和了,那个郢雪公主跟个没人管的野丫头一样,在御花园里乱跑,本宫都碰到好几回了。见一回就被她怄一回,真真是让人讨厌之极。”
雪珠一见娘娘变了脸,心里后悔不迭:“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说郢雪与荣妃的生活本没有什么交集,应该相安无事,但是情况却恰恰相反。荣妃与郢雪只要一见面肯定就会呛起来。郢雪根本不会叫她母妃,还要当着她的面说父皇又给敏妃赏赐了什么东西,父皇昨天又来到矜新宫之类的话。
郢雪说的许多话都是夸大其辞,并不可信,若是换作允央来听,也许就当成是孩子嘴里的淘气话,一笑而过。可是荣妃这样争强好胜的脾气如何受得了这个,她可是半点亏都吃不得。于是她也一定会针锋相对地与郢雪辩上一会,争个面红耳赤。
别看郢雪年纪小,可是斗起嘴来一点也不含糊。她见荣妃挺在意这些的,嘴里说的就愈发凌厉起来,搜肠刮肚地找词来气荣妃,荣妃越气她越开心。
荣妃虽然气得直跺脚,可是却拿郢雪没有办法。毕竟她是郢雪的庶母,作为长辈怎能和晚辈一般见识?况且,郢雪现在是大齐国唯一的公主,赵元的心头至宝,若是真的因此责罚了她,传出去不仅大家要说荣妃气量狭小,皇上更可能因此而对荣妃改变看法,觉得她为人太过刻薄,连个孩子也容不下。
所以就算荣妃比郢雪大不了几岁,也只能处处让着她,不能与她正面起冲突。可是荣妃的性格又怎能受这样的闲气?没有办法,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表面上荣妃少有出宫,不愿碰上郢雪,暗地里她却怂恿皇后将郢雪要到身边抚养。只要郢雪落到皇后手里,那和落到荣妃自己手里不是一样的吗?想怎么整治她就怎么整治她,到时候也可以好好出一口心头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