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您这里何必呢?这两个孩子是老奴婢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身家清白,还知书达理,连皇上都亲眼看过了。服侍您是最好的。”刘福全有些为难地说。
允央一听赵元知道此事,也不好再推,只是饮绿一走,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只觉得谁也顶替不了饮绿的位置。因而她语气和缓地对刘福全说:“皇上和你都看过的人,自然是稳妥,本宫并无异议。只是,饮绿自本宫入宫以来就追随左右,朝夕相伴,如今一别,再见无期,本宫心里有些难受。若是此时再来两个新人,只会让本宫事事想起饮绿的好,只怕对她们也不公平。不如你先带她们回去,一个月后,本宫这股劲缓过来了,自然和这两位宫人相处得很更好些。”
刘福全听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娘娘,这个小院子,如此僻静,您一个人……如何使得?”
“你放心,这里是皇宫内院,有什么不安全的?”允央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以前在浣洗局里兴风做浪,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郑氏已经归案,现在浣洗局里那些吓人的谎话全都不攻自破,本宫现在住在这里才是十二分的安心。”
“这……既然贵妃娘娘执意如此,那老奴便按娘娘吩咐,一个月后再让这两个宫女前来当差。”刘福全说完,就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现在的小院子,除了允央就只剩下院子里风吹过修竹时发出的“纱纱”声,清静固然是清静,只是有一种被人遗弃又忘记的意味。
允央坐在书案前,自己铺开一卷洒金白宣,自己研了墨,润好笔,想要画个新的扇面样子,却是迟迟落不了笔。
可能因为太过安静,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起起伏伏,许多允央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事,一幕一幕闪现在眼前,让她百感交集。
她入汉阳宫没有几年,但是经历却不少。被隆宠过,放流放过,被贬出宫过,被追回来过,怀孕过,流产过,风光过,涉险过,而时至今日,允央却不知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怎样过。
她提笔在宣纸下写下了一首《解连环》:“暮檐凉薄。疑清风动竹,故人来邈。渐夜久、闲引流萤,弄微照素怀,暗呈纤白。梦远双成,凤笙杳,玉绳西落。掩束帏倦入,又惹旧愁,汗香阑角。银瓶恨沉断索,叹梧桐未秋,露井先觉。抱素影、明月空闲,早尘损丹青,楚山依约。翠冷红衰,怕惊起、西池鱼跃。记湘娥、绛绡暗解,褪花坠萼。”
此时,暮色渐起,屋里渐渐暗了下来,允央只道无人再来,便要出去关上院门。可没想到,刚出屋子,就看到刘福全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娘娘,大喜啊!”
允央奇怪地一挑眉:“本宫何喜之有?”
“宫外刚传来消息,昨天南诏的肃王妃在驿馆里诞下一名小郡主。”刘福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那恭喜肃王爷和王妃了。”允央含笑接了一句。
“皇上为了祝贺肃王爷喜得千金,今夜在临华殿大摆宫宴,而肃王爷也想请皇上给小郡主赐名呢!”
“这是好事啊。”允央道:“既然宫里有这么大的宴会,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跑到本宫这里做什么?”
“娘娘,皇上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起给小郡主起名呢!”刘福全喘了一大口气,才把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