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一向不过问和参与老板的私人生活,这和其他的秘书不一样。聂祺峰也不喜欢秘书帮自己安排私事,他觉得工作和生活是两个次元的事情,一个人工作的时候不能搀和私人感情,而休闲的时候也不应该把工作的情绪带到生活里。很多人把两者混成一团,聂祺峰很鄙视这样的状态,私下他称之为“混乱人”,总之他不要这样。
但是不过问并不表示不知道,花翩然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和聂总怎样安楠是知道的,之后老板和她的故事安楠没兴趣知道,但是花治国是谁她却知道的很清楚,只不过这次这个老人来却提到了他的孙子,这一点安楠无法参透其中的意思。
照着花治国的原话向聂祺峰汇报过后,安楠等待总裁的下一步指示。
聂祺峰揉着阵阵针刺般疼痛的太阳穴,使劲按压了几次,好像疼的有些缓解了。用力撑起身子坐起来,安楠递过一杯咖啡给他,聂祺峰嘬了一口,咖啡的醇香萦绕在口鼻之处,带着热气暖暖的,让人心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他来干什么?”
聂祺峰的心里不住的盘问。似乎够胆单枪匹马的来这里,倒让他有些钦佩这个当年害死他爸的家伙!
“他要见我?哼!”聂祺峰鼻息轻哼,“那就让他好好见见!我倒要看看这人面兽心的老东西能说出什么花来?”
聂祺峰换了一件衬衣,略微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不想给人看到他颓废的样子,出电梯的时候,花治国看到的是一个带着冷冽寒冰连眼神都可以杀人的聂家总裁!
花治国看着聂祺峰径直穿过大厅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仰着脸直直的盯着自己,极其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聂,聂老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爸爸,可翩然和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求你放过他们!”花治国声音颤抖语气却十分坚定的说。双手不自觉地伸向聂祺峰,仿佛要抓住眼前的人好让自己的话能多几分重量。
“哦?无辜?哼!”聂祺峰轻哼道:“你在用刀捅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无辜?你双手沾满那个人鲜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妻儿无辜?你丢下重伤的人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条命无辜?!”聂祺峰句句逼问得花治国哆嗦着嘴唇毫无还口之力。
“你现在跟我讲无辜!你觉得我会和你这谋财害命的凶手谈道德讲人性吗?”聂祺峰冷笑着一动不动看着花治国。
“我,我知道,我怎么说也无法弥补对你们的伤害,我只求,只求你放过孩子,放他们回到翩然身边,让他们一家团聚。”
“团聚?你现在想让你的女儿能团聚?可谁来成全我家的团聚?!你舒舒服服的躲在牢里不闻窗外事十五年,你知道被你伤的那个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吗!他的妻儿是受尽怎样的疾苦才从泥潭中爬出来的!”
聂祺峰漆黑的眼眸喷射出火红的颜色,将花治国淹没在无尽的悔恨中无法自拔,伤了一个人毁了两个家庭,他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翩然,更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孩子。尽管那个人并不是被他亲手伤的,但是他是同谋而且他被血吓跑了,拼命的跑,只想摆脱身后那染红鲜血的双手,却忘了那双手是属于一个鲜活的生命的,见死不救的罪名在他心上压了十五年,十五年的每个夜晚他都被这双手在梦里追逐!
面对聂祺峰的咒骂,花治国只有愧疚,他无法张口说自己并没有伤人,他是冤枉的!他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悔恨和甘心情愿的认命。如果没有爱人的病重他不会铤而走险,如果不是胆怯的逃走他不会背负良心债一世不能摆脱!
命!这都是命啊!
多少个夜晚花治国对着月亮感慨,愤怒、委屈、不公、颓然……几度轮回的转弯,花治国认命了。
可此刻,聂祺峰被愤怒刺激的无比亢奋,激动的手一直在发抖,花治国好想抓住聂祺峰的手让他用力的抽打自己,只要他能解气愿意放下仇恨把孩子还给翩然。
可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只有苦苦的哀求才能有一线可能。
“对不起!对不起!”
花治国不停的重复着,嗫嚅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的罪孽不算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聂祺峰站起身丢下目瞪口呆的花治国转身离去。
“我求你!聂老板!聂……”
花治国急着想追聂祺峰,被两条不吃劲的僵直的腿拖累的绊倒在地,匍匐着爬着向前,终于老泪横流模糊了双眼,聂祺峰冷酷的背影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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