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烟坐不住,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两手不住的使劲搅在一起,揉搓的原本胖胖的手指节都已经有些发白了,这真让人头疼,一生都拼杀在商场运筹帷幄的传奇女人此刻居然一筹莫展,冷静的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咣当!”
李妈突然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规矩。
陈黎烟的思绪被打乱,正准备发火,就听李妈急急的说,“太太!弥亚,弥亚小姐发烧了!”
一穿过大厅,陈黎烟就听到孩子极凶的大声哭号。三两步爬过楼梯,陈黎烟几步推开孩子的房门。
里欧哭着攀爬在床头身子腾空,手里紧紧抓着床单,用力的想要爬到姐姐弥亚的身边,小腿儿因为不能够到床铺上而使劲的蹬踹着。弥亚躺着不动,小脸通红,小嘴微张,呼吸略有些急促,脸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
李妈抢先一步上前,先抱起里欧想哄孩子,双手托起里欧往怀里拉。可里欧的小手使劲捶打着,挣脱不得,低头使劲在李妈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疼的李妈一松手,里欧正好掉在床上,马上手脚飞快的爬到弥亚身边,使劲的摇晃弥亚。
陈黎烟坐下摸着弥亚的额头,确实烫手。赶紧吩咐人叫唐医生来家里。唐医生是聂家的家庭医生,唐医生大名唐少秋,比聂祺峰大一轮都属龙,出国留洋几年后还是回到父亲身边,继承衣钵做了聂家的专职医生,平时陈黎烟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唐少秋来家里看的。
里欧哭着叫“姐姐”,可是小弥亚却连眼皮的都不抬,红红的小嘴似乎轻轻的叫着“妈咪”。
医院里,温蒙蒙正在和花翩然说话,故意找些轻松地话题来聊。温蒙蒙知道翩然想孩子,所以故意没话找话的说,好让翩然不至于一直胡思乱想。不管怎么说,聂祺峰以为孩子是他的才会抢的,他再怎么坏也不会虐待孩子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翩然自己好起来,然后才能想办法要回孩子啊!
翩然今天看起来好多了,坐着说了好半天话都没说要躺下歇会儿。可是温蒙蒙总觉得翩然的神情有些不安,似乎总是在想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花翩然确实没有在听温蒙蒙的东拉西扯,从刚才一直就觉得心慌慌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让她心神不宁。花翩然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下来,想要想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心里仍然乱的不行,耳朵里满是嗡嗡的声音,温蒙蒙好像是被静音了的电视节目一般,只看到她的嘴在一张一合。
花翩然挣扎着伸手想要拿水杯,温蒙蒙赶紧过来递给她,扶着她喝。毫无征兆的一口水呛进气管,花翩然咳嗽的面红耳赤,心中的慌乱成倍的增加,不可抑制的上涨。花翩然双手藏在被子里,紧紧的掐自己的大腿,好半天心神才仿佛归位般镇定下来。
聂祺峰赶回家里的时候,唐少秋已经给孩子注射了柴胡针剂,正在给李妈讲用药的注意事项。陈黎烟坐在床头给孩子换着凉毛巾,不时的用手试试孩子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送医生出去后,陈黎烟把儿子叫到客厅,桌上摊放着亲子鉴定的鉴定报告。
考虑再三,陈黎烟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儿子,毕竟他才是事情的当事人,她不想儿子以后知道了怨恨自己,更不想和儿子之间有隔阂。如果注定花翩然要和儿子有纠葛,那就让儿子自己了断。
聂祺峰看着报告的结果,鲜红的字迹在聂祺峰的眼眸里逐渐放大,终于化作一团火融入深不见底的亮黑色。
“真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翩然的孩子!”
可她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孩子嫁个另一个男人?她让我的孩子认别的男人做爸爸,她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激怒我?还是她也不知道这是我的孩子,而阴差阳错的生下来的?
聂祺峰的脑子里满是问号,这些问题,他无法回答自己,也问不住口,甚至连想一想他都觉得不应该。花翩然,这三个字应该从他的心里扣掉,如果已经生了根,那就把心上的肉一块带走!
但此刻,这些问题像长疯了的野草,盘根错节纠缠不断的连绵在一起,把聂祺峰的心牢牢的捆绑在这个名字上,如果一定要扣掉这个名字,那只有连他一起毁掉。
陈黎烟看儿子拿着报告一动不动,狭长的眼眸里泛的光芒不再黑亮,而是越来越淡的灰。她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她的担心已成为了事实,儿子陷进去太深太深,已经没顶无法自拔。陈黎烟重重的靠向沙发椅背,闭上了眼睛,心里重重的叹息,却再也讲不出任何话。
“太太!少爷!弥亚小姐醒了!”
李妈匆匆跑过来,打破了这里凝固的安静。
里欧抓着弥亚的手,哭的红红的眼睛已经不再流泪,弥亚生病让他吓坏了。从小都是里欧生病被妈妈背着抱着去看医生,小小的弥亚就陪伴着妈妈看护弟弟,可弥亚却从来没有发烧的这么厉害的。
里欧知道姐姐是故意让自己生病,她说,这样妈咪就不会天黑等他们睡着才会来看他们了。可里欧还是好害怕姐姐一直不醒,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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