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烈日炎炎四下无人,赌坊里却人声鼎沸门庭若市,大堂里横七竖八的放了几张赌桌,每张桌子四周都围满了人,摇骰子,牌九,麻将,赌徒们个个兴奋溢于言表,却在庄家开出结果时变成两拨,一拨人大笑不已,捧着银子继续下一场赌注,另一拨人则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或黯然离去,或咬牙继续下注。
绕着赌桌来回转了几圈,锦瑟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两枚铜钱,有些犹豫了。
一两银子,买了些干货,买了一套半旧的衣服就所剩无几了,好在她平时吃住都在庄上,花销并不大,不然就这一点薪水,还不晓得要怎么活下去。
小宝一直密切注视着锦瑟的动作,见她有意加入赌局,皱了皱眉:“你要去赌?”
锦瑟挑挑眉,见眼前个头还不及她的少年一脸老成持重的担忧表情,好笑道:“有何不可?”
“你一个女子,出现在这种市井之地已经够出格了,要是传出去你上了赌桌,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锦瑟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清一色都是男人,一屋子灰扑扑的颜色,自己一身粉青色的女装引得周围不少人频频投来视线。
“这有什么,”锦瑟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只要有钱,有本事,还怕嫁不出去?”
小宝拉着她就往外走:“这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来的,跟我走。”
锦瑟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小宝是为了她的名誉着想才会想把她拉走,但是,她不能走,自己身无长处,靠正经手段想要在六天内凑齐一千两银子无异于痴人说梦!既然不能用正经手段,那就用不正经手段,赌博在这个时代不算犯法,若是运气好,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
挣脱小宝的手,锦瑟说:“不碍事,你看我的!”
凑近其中一张玩骰子的赌桌,桌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个个神情疯狂的看着庄家手里的骰盅,庄家一见锦瑟挤进来,老皱的脸上带起一丝促狭:“这是哪家的姑娘啊,也来这里凑热闹?”
他声音不大,却让赌桌上瞬时安静下来,一瞬间,周围赌红了眼的男人纷纷朝她投来目光,眼里皆露出不解。
锦瑟大大方方的露齿一笑,豪迈的扯着嗓子:“闲来无事,来看看,你们继续,继续哈!”
庄家又看了她好几眼:“一个姑娘家,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赶紧走吧。”
话一出口,周围的男人纷纷附和:“对啊,小姑娘赶紧走,别耽误庄家开盅。”
锦瑟不服气的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扬起:“怎么,赌场还有规定不许女人进来?”
庄家精明的眼神在她脸上扫来扫去:“那倒没有,不过姑娘,你只是来看热闹的?不下注?”
“下注!怎么不下注!”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锦瑟学着孔乙己买酒的气势“排”出那两枚铜钱,扔在“小”上。
众人“切”了一声,桌上最小的筹码也是一串钱,用两枚铜钱做赌注,果然是女人,小家子气得很!
锦瑟也不羞窘,挑着眉趾高气扬的看着庄家:“开盅!”
庄家也不迟疑,“唰”的揭开骰盅,六六五,大。
周围爆发出一阵形态各异的叫声,或痛苦或欢乐,锦瑟头痛的扶额,运气这东西还真是·····
口袋里最后一点底就这样没了,锦瑟灰着脸挤出人群,小宝正双手环胸靠在大堂左侧的一根柱子上,眼神清冷无波,毫不意外的看着她。
锦瑟顿生挫败感:“小宝!”
“死心了吧?走吧!”
锦瑟不甘心的环视了一眼周围,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赌场居然毫无悬念的输了,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