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娘娘的话,这,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这都快半个月了!”
没等那宫女说完,巽妃一拍桌子腾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侍候在她身边的几个宫女赶忙过来扶住她:
“娘娘息怒啊!”
“皇上十天半月的都来不了一次后宫,这个赵卿宁到底是施了什么狐媚法子,竟然让皇上在她房里一留就这么多天,她究竟有没有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啊!”
“娘娘别急着动怒,说不定只是皇上图个新鲜,过了这几日,皇上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一直不怎么吱声的婉嫔突然站起来,走到巽妃身边,扶着她坐下,笑着说:
“娘娘,臣妾可是听说……”婉嫔覆在巽妃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看着巽妃的眼睛霎时瞪大,脸上的笑容更胜几分,“娘娘冰雪聪明,想来一定能够明白臣妾的用意的。”
婉嫔与巽妃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云黎一连留宿在宁梓轩十日,而赵卿宁床上的喜帕都没有落红的事。
如今太后卧病,加之太后常年诵佛,早已不问后宫之事,宫中的大小事务大多都交由了巽妃处置,因着赵卿宁房里向来只留宁儿伺候,加上之前景兰的事情杀鸡儆猴,一时间她也无法安排人到宁梓轩中,对其中的情况也不甚明了,只是这喜帕没有落红的事情,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想到这件事,巽妃不禁有了注意。
太后虽说是不问后宫中事,却是对云黎关心非常。云苍皇室子息一向单薄,到了先帝时就只有云黎一个儿子,对子息与血脉,太后向来看得极重。
且不论赵卿宁是否是处子之身,但就皇上偏宠后宫的事,太后必然不会轻允。
想到此处,巽妃当即下令,让人去打听赵卿宁在逸央时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一打听,竟打听出了不少新闻。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最近的精神不错,在太医还有云黎的精心照顾下明显好转了不少,看着人也精神了很多。
在听说最近太后的病情稳定之后,巽妃打定主意启程去了太后所在的未央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同情。
若说太后如今年不过不过,但却已经是满头银丝,颇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感觉,只见他披散着一头银发,拥着锦被在两个贴身服侍的老嬷嬷的搀扶下,靠着枕头坐在床上,透过轻纱的床帐,看着跪在床前的巽妃。
“巽妃怎么有空过来了?”
“臣妾有一事,一直埋在臣妾心里让臣妾坐立难安,实在不知该不该讲,但此事事关皇上,臣妾还是觉得应该让太后知道才好。”
巽妃低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哀家不会责怪你的。”
太后看了巽妃一眼,低头理了理该在自己身上的锦被上的褶皱,悠悠地说。
“太后可知皇上新立的宁妃?”
听了太后的话,巽妃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宁妃啊……”
太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饶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在一边候着的老嬷嬷。
“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宁梓轩中,在云黎起身去上早朝之后,赵卿宁难得的睡了个回笼觉,到日上三竿才施施然起身,一身的闲适慵懒。
赵卿宁起身踩着软底鞋在房间里略略走动了一会儿,才唤人进来为自己更衣洗漱,刚净完脸,就见陈正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她说。
“太后找我?”赵卿宁擦脸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仍在调整呼吸的陈正则,“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回主子的话,传话的人没有细说,只是奴才听太后身边的人说,巽妃昨日到太后宫里,似乎是与太后提过主子。”
陈正则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赵卿宁也已经大概想到了巽妃能做出来的事。
巽妃善妒,但能够促使她这么直接的跑到太后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想来也是背后里有人撺掇了什么,不过她既然敢这么做,那么……
赵卿宁微微扬了下唇角,继续将脸上的水渍擦干,不紧不慢的取了香膏擦脸,直到收拾妥帖,才转头对陈正则说:
“本宫稍后就去未央宫向太后请安,也有劳巽妃在太后面前的美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