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宁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帕子上已经有些起毛的鸳鸯交颈图,小心翼翼的摊平叠好,交给锦儿,并交代道:
“把它洗干净,”赵卿宁看着锦儿接过帕子,又交代道,“还有,明天帮我把当初母亲房里的那几个嬷嬷都叫来。”
刘嬷嬷的城府极深,若真是没那么两把刷子,在母亲过世之后她一个陪嫁丫鬟怎么可能做到今天的位子。当初母亲身边的人已经被刘嬷嬷都赶出府了,能留下的几个,除了刘嬷嬷的亲信,再就只有……
“张家婶子,难为你跑一趟了。”
赵卿宁看着面前有些拘谨的妇人安抚似的笑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自从母亲仙去之后,这也是有十年没再见过婶子了,也不知道婶子现在过得好吗?”
张家婶子原本也是赵卿宁母亲身边的侍女,但是在赵卿宁母亲出事之前,她就早早的嫁给了赵家生子,在出事之后也是早早的调到了别庄生活,关于当年的事,张家婶子也算是最明白不过的知情者之一了。
张家婶子看着赵卿宁,听她提起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托小姐的福,奴婢在别庄过得还算踏实,只是每每想起夫人,就忍不住……”张家婶子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奴婢只恨当年没能早早的认清那女人的丑恶面貌啊,害得夫人与未出世的小少爷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赵卿宁看着张家婶子嚎啕大哭,虽是偶尔会接上话说几句,也让锦儿将帕子递上,但听着她断断续续说出的话,却是让赵卿宁的脸上,越发没了表情。
“想必婶子也该知道刘嬷嬷的事情吧,当年母亲的事情,希望婶子能跟我细说一下。”
赵卿宁见张家婶子的哭声渐歇,情绪也平稳了不少,才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母亲枉死,如今父亲虽是将刘嬷嬷收押,但父亲的为人婶子应该也是知道的,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父亲也不会彻底相信。”赵卿宁看着张家婶子,声音里无不透着悲伤,一边说着,还不停抬手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当年母亲去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如今每每想起自己的杀母仇人就在自己身边,我的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啊……”
赵卿宁的话让本就心软的张家婶子也是动摇了,加上赵卿宁有保证了她事后就分她一块地,并将她丈夫调回本家,张家婶子也算是点头答应了。
“……夫人小产之后,奴婢进门晚了一步,就看着刘氏,将刀子,狠狠插在了夫人的身子……”
赵卿宁让张家婶子以证人的身份到了赵远面前,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