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抵死的缠绵后,苍穆辰并没有带凤七夜回宫,依旧把她留在苏寇翰的帐篷内。
他离开的时候甚至不曾问凤七夜是否要跟着他一起离开,是否要跟他一起回宫。
他与凤七夜之间有太多的利益,他做的任何事都带着目的。
凤七夜有时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她会爱上这个男人的,但是如今他们之间太多的利益,她不能爱,也不敢爱。经历过背叛,她再也不敢把心交托给任何人了。
苍穆辰对她来说太遥远,太危险,她不敢碰,碰不得。
经过那日的刺客事件后,烨军的防守更加的严密了。苍穆辰离开时又闹了一次抓刺客的把戏后才平静了下来。
凤七夜一直都没见到苏寇翰,而照料她的人依旧精心的很。
这几日,她嗜睡、慵懒的毛病越发的厉害了。
“姑娘,这是燕窝。”侍奉的奴婢按着常例把吃食送来,只是没料到她刚进帐篷便看到凤七夜匍匐着身子倒在床上打滚。
她紧按着小腹,疼的满头大汗,小脸苍白如纸,额头的汗珠大颗的滚落,目光涣散而痛苦。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哪里疼,告诉我?”侍奉的奴婢显然被她的摸样吓到了,小心翼翼的走近,看到她煞白着一张小脸,更加的惊慌失措了。
“快,快去找大夫来。”凤七夜依稀的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自己的小腿间有血流出,她心头一震,心头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
这几日的嗜睡和懒散终于有了答案。
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一个生命在她身体里慢慢的形成。
她怎么忘记了,她数次与苍穆辰发生关系却未有任何的措施,有孩子是早晚的事情。她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而苍穆辰身边的女人无数难道他也没想过这个结果吗?
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突然,出现的太不是时候,她体内的毒,她本身的身体都经受着一次次的炼狱,她怕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等那奴婢请来了军医,诊了许久的脉,他才敢慎重其事的说:“姑娘这是有喜了,可能是之前剧烈运动了,动了胎气。而且姑娘现在的身体不适宜生孩子。”苍老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许久都不能散开。
凤七夜的心头一颤,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头有着暖流。
她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原来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以后有个宝宝陪着她了。
“姑娘,老夫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那老军医蹙紧了眉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凤七夜心头一震,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生有话请直说!”
那老军医迟疑的看着凤七夜,犹豫再三终究是开口了。
这位姑娘全军上下都知道是主子的女人,如今有孕也必定是主子的孩子,既然是主子的孩子,他自然要尽心尽力的。
“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了多久,刚刚老夫在为姑娘把脉时发现这孩子的脉搏时有时无,微弱的很。这孩子怕是不好保住。”他已经说的极保守,按着寻常大夫必定会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死胎。
那孩子的脉搏微弱的几乎探不到。
凤七夜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结结实实的打闷了。
老天给了她一个希望却有让她跌入了深渊。
“我一定要这个孩子!先生帮我想想办法。”捧着小腹,凤七夜坚定的看着那军医。
那老军医为难的看着她,迟疑了许久才低声的开口道:“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方法太过狠毒,孩子是保住了,但是母体却必定受尽伤害。”
他看到她眼底的坚定也急切,他素来见惯了生死,但是却从未见过如同这个姑娘眼底那般的坚定。
“先生的意思是?”
“老夫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能出生,但是老夫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孩子是随着母体依存的,西域有种蛊能用来延续生命,若用那种蛊寄生在母体内,控制它然后用它来延续肚子里的孩子的生命。这方法老夫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并无任何依据。”
“谢谢老先生,我知道了怎么做了,你先下去吧。”说完并没有再说话。
老军医看着她平静的摸样以为是她放弃了这个方法也就松了口气:“姑娘,您和主子都还年轻,这孩子最好是不要留了,即便是用尽一切办法保全了,出声也说不定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你们以后还能有很多孩子。老夫作为大夫并不介意你留下这个孩子。”
凤七夜沉默的点了点头便不愿在开口。
那老军医看她不说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开了药叹息着离开了。
苏寇翰回来是在凤七夜被诊断出有孕的第二日,他进帐篷时风尘仆仆,双眸血红,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度,俊美的脸上只剩下灰败。
“这孩子是谁的!”他一进帐篷问的便是这句话,血红的双眸夹杂着杀意,语气阴冷。
这几****一直在部署,慕言立下了军令状许下狂言说三日内必定把他们驱逐出境,这几日却并未见边国的兵马有任何的异状,所以他忙着做各种的部署。
若非军医怕她有事,他怕是一时半会儿知道不了这事情。
这个女人居然有了别人的孩子,肚子里孕育着别人的孩子。
她怎么敢。
看着苏寇翰,凤七夜低声的笑着:“我是苍穆辰的妃子,你说孩子是谁的。”她说的伤感而讽刺,语气里夹杂着凉薄的意味。
苏寇翰满目恨意,抓起装桌上的东西朝着帐篷扔去。
“凤七夜,你到底凭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苍穆辰。”他再也不是以本王自称,他用的是我。
他愤怒,嫉妒,甚至想把苍穆辰碎尸万段。
他想要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想得到,只是一开始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而如今却想要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细心呵护。
凤七夜的目光平静而冷然,片刻才淡淡的说道:“苍穆辰是苍穆辰,你是你,你们从来没有可比性,这个孩子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要留住这个孩子,不择手段。
她想要一个家,哪怕是只有两个人也是一个家。
她的孩子,她缺失的东西,她渴望的东西都要让这个孩子拥有。
她的生命是残缺的,她的生活是孤独的,但是她不会把残缺和孤独留给这个孩子。
“夜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属于我们健全的孩子,这个孩子本就活不了多久。”苏寇翰冷漠的说着。
在烨国从来不在意女人的节操,漂亮的女人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而别人的女人早已为人妇,他不在乎凤七夜曾是谁的女人,但是他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他是男人,他不会为别人养孩子。
凤七夜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冰冷:“苏公子,自始至终凤七夜与你不过是陌生人,你凭什么来管我是否留下这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只想要这个孩子,其他都与你无关。是你把我强掳来这里,是你限制我的自由,也是你不顾我意愿把我留下。”
她的话从来不多,这次是她与苏寇翰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就凭我喜欢你,你将会是我的女人。”苏寇翰说的理所当然,在他的认知里,他喜欢的女人便必须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凤七夜低声的笑着,再也不愿意与他开口多说半个字。
被她脸上的嘲讽激怒了,苏寇翰的怒气彻底的战胜了理智。
从来都是女人哀求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如今她却根本不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到底凭什么。
他伸手把凤七夜狠狠的扔在床上,血红的双眸紧迫的盯着她。
“我今日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苏寇翰的怒气逐渐的蔓延,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凤七夜眸光一沉,本能的朝着床内翻滚。
如今她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她本就有流产的迹象,需要静养休息,而昨日军医也说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不易,她不敢乱动。
苏寇翰看到她的闪躲,怒气更旺了。
他想要她的迎合,而不是她避若蛇蝎的躲闪。
他毫不留情的撕扯掉凤七夜身上的衣裳,朝着她扑过去。
凤七夜本就中了毒,没挣扎几下便被他控制住了。
小腹剧烈的痛楚让凤七夜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
她心里是知道的,她身上本就带毒,而这个孩子的生命体征又那么弱,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很难。
可是,她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她想要一个孩子,她不想再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