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穆辰是老三？

凤七夜收敛了诧异，静静的看着苍穆辰。她素来知道苍穆辰身上藏着秘密，只是这次她着实的让她无法看透这个男人了。

她已经让司隐彻底的查过苍穆辰和老三的一切，老三从慕言出征便随在左右，慕言的大小战役他都亲自参与了，而苍穆辰继位后一直在宫中，如果是同一个人，他是如何分身的。他自然不可能既跟在慕言身边打战，又能在宫中，如果给慕言出谋划策的是苍穆辰，在呆在宫中的苍穆辰又是谁呢。

“容妃可记得真回宫前说过的话？”苍穆辰突然开口，低沉的口气辨不出任何的异常。

凤七夜面色沉了沉，随即化作平静。

“皇上在回宫之前说过很多话，臣妾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么话。”

苍穆辰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光暗沉。

“朕救了你的命，容妃难道不打算还了吗？”苍穆辰抚着指尖的扳指，淡淡的开口。

逆光下，暗淡的烛光在苍穆辰俊美的脸上留下一道暗影，眸光浅淡的看着凤七夜，柔美的轮廓让人着迷，薄唇微抿，凤七夜片刻的恍惚。

苍穆辰这张脸和老三那张脸怎么都对不上号。

眼前这个传言沉溺酒色的苍穆辰，那个阴沉不定，深不可测的老三，哪一个才是真的苍穆辰，或许两个都不是。

“怎么，容妃莫不是不认账了？”苍穆辰半带玩笑的看着凤七夜，盯着凤七夜的目光更沉了。

指腹划过凤七夜并无血色的面容，引的她不自然的缩了缩，强制抑制住反感。

“皇上，臣妾一直都是皇上的，皇上要臣妾生，臣妾绝不敢死，若皇上想要臣妾死，臣妾一刻都不敢多活，皇上说是还，真是折煞了臣妾。”她毕恭毕敬的说着，谦卑而谨慎，哪里还有回宫前处置艳姬的风范。

她的不可一世，她的嚣张倨傲在苍穆辰面前都荡然无存。

苍穆辰看着卑微的凤七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女人果然既有趣又聪明。

“容妃的毒是如何来的。”许是并不喜欢她的恭敬卑微，苍穆辰的话题一转，指尖慢慢的落在她的项中，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凤七夜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眸光忘进苍穆辰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静静的说道：“想来皇上是知道臣妾出生在外面的，臣妾的娘亲本不过是爹的一个丫鬟，后来被赶出了府，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因为生下臣妾后没好好调理，没到一年就过世了。而臣妾被人收养了。”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声音毫无起伏，关于凤七夜的记忆她是有一些的，虽然不知道所有的过往，但是大概还是知道的。她自然不会告诉苍穆辰如今的凤七夜其实就是叶勋留下的遗孤，。

人都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苍穆辰也不例外，若谎言里掺着一大半的真实，那便能彻底的让人信服了。

“被人收养了？”苍穆辰若有若无的重复着她的话，指尖已经滑到她莹白如玉的手上了，他似乎爱极了凤七夜的手，一再的摩挲，爱不释手。

凤七夜并不接他的话，只是继续平静的说着：“或许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吧，有人收养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皇上必定是听说过毒王，他每年都会选一批刚出生的孩子进行试毒，从三岁开始给孩子放在毒液浸泡，然后不停的解毒，下毒，而臣妾正是其中的一个，臣妾依仗的就是命大，幸运的成了这些孩子中的幸存者。可是不停的解毒，试毒，总会有余毒未清，一次次就积成了无药可救的毒，臣妾身上的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而每年毒发都是不同的症状。后来到了八岁便被爹接回了府中。”她说的越平静越事不关己，旁人听着却越觉得沉重。

苍穆辰轻抚着她漂亮的指尖，神色莫定，许久才低声的说道：“听说毒王是死在自己的药童手上了。”

他又怎会不知道毒王，这毒王说起来与他颇有渊源，与他母妃是同门师兄妹，后来就是他总用旁门左道的方法练毒，被逐出了师门。

凤七夜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在苍穆辰的怀中，冰冷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居然慢慢的有了暖意。

大概连凤七夜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苍穆辰已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

“皇上，既然臣妾把底牌都摊出来了，皇上是否也说说您和艳姬的姐姐的过往呢！”原本不过是凤七夜的一句玩笑却在别人耳中感觉到了醋意。

等话刚说完，凤七夜便感觉到了不妥。

苍穆辰轻声的笑道：“爱妃是想知道什么呢？”

凤七夜心底暗自懊恼了声，对苍穆辰卸下了太多的防备，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