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咳了起来。
苏谨连忙拍拍他的背,“看吧,一激动又伤了自己吧?既然自己有病呢,以后就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你我也这么熟了,就算我看见你这个,那个,笑一笑,又不会到处去乱说,你怕什么?”
萧鸾懒得理她,什么这个那个,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这日的天气却不怎么好,柴凤把所有包裹都带上来的时候,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已经阴霾的仿佛要塌下来,乌云完全遮住了太阳,根本就分不清时辰了。原本打算出发的三人,就只能继续窝在这个天然的石头屏帐里。
即使如此,还是感觉到了冷。
温度下降,萧鸾的寒毒,眼见着又要发作起来。柴凤只急得给他一层层的裹上更多的衣裳和毯子。
萧鸾的体内显然已经产生了令他很不舒服的变化,但又不愿在苏谨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模样,干脆闭起眼睛,装成睡觉的模样,忍耐着痛苦。
却不知他越来越莹白的脸上,仿佛有冰霜的感觉,已经让苏谨暗暗心惊了。
虽然说这个暴君应有此报,但是苏谨也不愿这时候再奚落他。反而隐隐地担忧,萧鸾该怎样熬过这个阴雨天。
因为她探出去接雨水的手,接回来的居然是夹着雨水的雪沫子。
竟然,下雪了。
山上的天气本来就很难说,况且他们渐渐地接近了山癫。
山癫和山脚的气候温度等也都相差很大,山下不过是绵绵细雨,山上却飘着雪沫子。
柴凤也同样忧虑,但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天气别说去打猎,就是行走都很困难,雪沫子使山体碎石表面滑不溜手,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去。
但是萧鸾现在的情况,如果能够进点热乎乎的饭菜,可能会好些。
眼见着萧鸾不动声色地萎顿下去,苏谨忍不住了,走过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唉,你怎么样!你才睡了整晚,现在可不能再睡了明白吗!”
萧鸾已经没力气了,半睁着眼睛唔了声,却是懒懒的,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柴凤不顾苏谨的身份,推开她,让萧鸾靠在自己的怀里,蕴怒地道:“贵妃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对皇上,皇上现在已经很难过了,您还趁他这样虚弱的时候欺负他!”柴凤那委屈的小模样,好像他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苏谨翻了翻白眼,伸出凉凉的手指点了下柴凤的额头,“你懂什么啊!他这奄奄一息的模样,是不能深睡的。很多滥临死亡的人,就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深睡过去,才一睡不醒的。这里连个医生都没有,若真的发生这种状况,你能救得了他,还是我能够救得了他呢?能够救他的,还是他自己!”
他这番话并不能使柴凤信服,依旧愤愤地瞪着她。
苏谨没法,也只能任萧鸾双目紧阂,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像个无助的婴儿般,再次睡了过去。
“唉,柴凤,他是个暴君唉,你为什么要这么衷心的追随他?”
“不,皇上才不是暴君!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明主。而且,在下是他的贴身侍卫,衷心护主是在下的职责。”
“唉……干么把自己说的像是宠物狗……”
“你……贵妃娘娘,在下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还请贵妃娘娘口下留德!”
苏谨也知道自己一时说快了嘴,口误了。其实这句话并不是柴凤所理解的那种贬义,而是真的心中有这样的疑问而已。
不过,这就是古人和现代人之间不可逾越的代沟了,所以苏谨闭了嘴,还是不要多说的好,这柴凤现在看起来随时都会跳起来,和她拼命。
又过了会儿,外面的雨还在缠绵地下着,却已经不见雪沫子了。
“柴凤,你去外面采点野菜啊,打点野鸡子什么的,咱们得生火熬汤,热的肉汤给他灌下去,他肯定能打起精神来。”
柴凤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萧鸾的身体移动到石上靠着,不放心地道:“在下去打猎没关系,但是你得好好照顾皇上。”
“安了安了!虽然他是暴君,可是我跟他又没仇,我不会杀他的!”
柴凤千不放心,万不放心,还是得将皇帝拜托给苏谨,自己匆匆地出去打猎了。苏谨悄悄地移动了萧鸾的身边,心惊地感觉到他周身的寒意,已经裹着那么多的衣裳和毯子了,那寒意居然还是明显的透了出来。
她觉得他像条蝉,躺在一个冰窟般的蛹里。
轻轻地推了下他,“暴君,暴君你醒醒……”
人在清醒的时候,血液流量会更大些,产生的热量也更大。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显然更能抵御这种自内向外而发的寒毒。
但是萧鸾却毫无知觉地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