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口中干渴难耐。宿醉总是这样让人后悔饮那杯中物,头下软软的,热热的,摸了摸好像不太像枕头。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精致优美的下巴,然后是性感的薄唇,挺直的鼻梁,再是正看着我的漆黑清亮的双瞳。
我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了,难道我又干出了什么事?等一下我该怎么解释,难不成我要说在我喝醉了,意识不能自主的时候,被鬼上身了,所以对他做的事情都不是我自愿的,不要啊。这样我跟他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奇怪,我唯一的蓝颜知己啊,我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以后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放肆的人怎么就那么难?
水雾月看到我的表情千变万化,从疑惑到恍然大悟,俊脸微红,往我的脑门上虽不重却很痛的一敲,气笑道:“丫头,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让开点,人看着挺小,怎么这么重。幸好你二哥我是习武之人,要是一般人早被你压出内伤来了。”
我看了看我趴在他的身上,滚了一圈滚进了窗内,皱着眉头看着起身整理衣服的水雾月。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倒了杯水递给我,然后指了指自己皱的跟腌菜一样的衣服,然后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了指手上的抓痕,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
这混蛋,我一个枕头丢过去,他轻巧的闪开。
他双臂抱胸说:“听二哥的,以后千万别在喝酒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还非得拉着我跟你一起,最重要的是……算了,不提了,二哥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我的脸红了红,其实还是隐隐约约有些记忆的,只是不太清楚了。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太丢人了。
我笑呵呵的说:“翻过去,翻过去。”
水雾月倒也不再追究,他斜站着靠在床边笑嘻嘻的对我说:“我是该叫你阳一兄弟呢?还是柔儿妹妹?”
我往床上一瘫说:“随便!反正那个都是我。”
他干脆坐了下来,“贼贼”出声上上下下的审视了我一般,摇头痛言道:“柔儿啊,你可瞒得二哥太惨了,二哥我可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
我斜瞥向他,眼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二哥的意思就是说,柔儿我现在是一个凶恶粗暴的泼妇了。”
他赶紧很有眼色的摇头:“怎么会?怎么会?”
我架起二郎腿,双手放在脑后说:“无论是哪种身份都好,反正我就是我。我与你相交,不是因为你是我二哥,也不是因为你是宰相公子,只是我喜欢你。”
听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水雾月被吓了一下,但看到我清澈真诚的双眸,他心里暗笑自己。说什么任性洒脱,竟然不如自己的妹妹。
他躺在了我的旁边,看着我说:“我也很喜欢你。”
相视一笑,大笑出声。
有一种喜欢无关****,是心灵上的接近,达到想法上的契合。这就是知己,可以一起喝酒,一起疯狂,可以相互吐槽,可以不顾形象。
大笑过后,我真诚的对他说:“二哥,离开朝歌,别再回来了。你不属于这里,这个地方会折断你的双翼,会让你失去你梦寐以求的一切,趁现在还有机会别再犹豫。”
他震惊的看着我,笑中带涩:“我何其想要回来,只是我亦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又是这样,为什么我要被那些人摆布?
我看着他,双眸隐隐带火:“身不由己,己不由人。”
他喃喃的重述了遍:“身不由己,己不由人。”
随后恍然大笑道:“这话我记下了,多谢水兄弟。”
我晃着二郎腿儿笑说:“别谢,给我点银子就好。上次皇帝赏我的那点钱全都拿去还债了,现在你兄弟我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都不敢上青楼了。”
水雾月单手撑头,惊讶的看着我:“你还敢去啊。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入各大青楼的黑名单了吗?”
我惊呼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水雾月眸中带笑:“就是上次你大闹春风楼之后,你水公子之名简直如雷贯耳。之后的翰林诗会,更让你有了惊鸿公子的美名。”
我更加迷茫了:“那我不该是青楼各大红牌心中朝思暮想的人,不该是朝歌城各家姑娘心慕之人,怎么会入黑名单?”
这回他笑得更欢了,眼里充满了戏虐之意:“因为你得罪了我们朝圣的首富,欧阳珣欧阳公子,欧阳公子已经放话了,谁要是敢放你进青楼,第二天他就会从朝圣消失。”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他的骨头:“我的美人啊,那个斤斤计较的死狐狸精,至于吗?”
水雾月双眸放光,靠过来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得罪珣了,他这次居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看我家二哥这一副看好戏多过关心的样子,心里直呼欧阳珣真实交友不慎啊。难道我要告诉他,因为我将他的欲望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要说出去之后,这话一个不小心传进了欧阳珣的耳中,估计他杀了我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