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院院正欧阳仁以为,你的病,乃是与帝君一样的‘病’,而非毒……而阁主为鸠阁阁主,又不好点名帝君身上非病,而是毒……所以……”陆廉贞虽是天下第一高手,可他并非万能之人,论医术,他绝迹抵不过欧阳仁的权威,而这毒……想来这一干大臣该被蒙在鼓里,是有欧阳仁一份功劳在。
靖榕本以为自己中毒会成为一个契机,却没想到……自己终究棋差一招,不但引得自己中毒无法动弹,这帝君中毒之事,依旧无法被点破。
“可恶!”靖榕一激动,便说出这样一句话——这也是千缕第一次见到靖榕此番模样,比之过去大气从容,竟是此时更有一股孩子该有的姿态,她便是兀自笑了起来。
“主子,莫嫌千缕多言。人生不如意有**,岂能事事皆如主子心意。这欧阳仁乃是连阁主都头疼的老狐狸,主子如何能在一朝一夕赢他?今日败便败了,明日胜回来便是。主子还年轻的很,比只那行将就木的欧阳仁,主子可厉害多了。”她一说完,便知看到靖榕竟在默默看她。
“主子为何这样看我?”
靖榕略略一想,便说出了这样的话:“只是觉得,千缕不该会说这样的话。”
“为何?”
这是这一句为何问出,千缕亦是愣住了。
她乃是陆廉贞安插在靖榕身边一颗棋子,一根眼线。她所做的事情,便是协助靖榕,看住靖榕而已,而今日,她所说的话,表现出的感情,却已经超过陆廉贞所指派的一切了——千缕,越界了。
意识到这一点,千缕看了一眼眼前那僵硬如铁,却脸色煞白的女孩……
突的,她又笑了起来。那陆廉贞,她是怕,因他武功超群,因他手段卓绝,而对靖榕,她有的是敬,是怜,是疼,是爱,这两厢一比较,她又在犹豫什么呢?
靖榕只见千缕脸色一下红,一下白,一下苦,一下笑,到最后,千缕的眼神却是定定留在了自己的脸上。
最后,千缕低声说道:“主子昏睡了这样久,想来必是饿了。主子想要吃些什么,奴婢给您去准备……”
仿佛刚刚所发生一切,都不负存在一样。
靖榕虽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但看千缕模样,便也明白了一些,她让千缕把自己扶着坐起,在背后点了一个靠垫。
虽然不觉得有些饿,可那胃里的空虚,却做不了假,睡了这样久,靖榕只觉得身子空荡荡的,越发的消瘦了。
“来一碗粥吧。最普通的粥,加上一些切得细细的肉丝便好了。”靖榕吩咐下去,她此时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却唯独想念一碗她初见陆廉贞时候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