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柏念文惊讶道:“没有啊。”
“真的没有?”柏棣公不信,柳贵明明说出事之前就有一个乞丐前来送信,并说得很清楚,信很重要之类的话,难道……“你在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乞丐,而那个乞丐是专程来送信的,你再想想。”柏棣公提示着。
柏念文想了想,一个乞丐,一封信。
天啦,乞丐,信!
柏念文突然心头一惊,他看着父亲,可嘴里却不敢说出实情。
因为那天他看到乞丐,而那乞丐正百绑架他的人,他一时被怒气冲晕了头,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当时,他记得乞丐说过一句话,乞丐说:“这信可是有人叫我专程送来的,你如果将我杀了,那后果……你可得想好啦。”是的,当时乞丐警告过他,他是专程来送信的,而且如果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杀了的话,那他就会派人通知齐将军,然后将桃源村易为平地!
难道说,这一次的劫难就是因为那封信吗?
难道说,他是罪魁祸首,害得整个桃源村被易为平地?
不,应该不会,那封信,信,信在哪儿,柏念文突然身体一震,努力的坐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像有,有那么回事。”
“真的有一封信?”柏棣公大惊。
柏念文点点头。
“那信呢?”柏棣公手一伸,问道。
“信,信,信我好像放在大厅的那个花瓶旁了。”柏念文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宁轻晚说道:“轻晚,你帮我去一趟大厅,然后在花瓶旁将那封信取来,好吗?”
宁轻晚站在那里,一脸的不高兴,之前柏棣公误会她,现在,柏念文又指使她,他们还真当她是这柏家的下人啊。
不去。
她站在那里不动。
“去啊。”见宁轻晚站在那里不动,柏念文催促道。
“不去。”宁轻晚说:“你们当我是下人啊,要去,你自己去,我不知道。”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宁轻晚的背影,柏棣公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她,现在,她跟自己耍起脾气来了,好吧,她不去取,那我自己亲自去取。于是,他说道:“你确定将那封信放在了大厅的花瓶旁吗?”
“嗯。”柏念文很肯定地点头道。
“好,那我去看看。”
说完,柏棣公便匆匆赶到大厅,来到花瓶旁,他确实看到有一封信放在那里,伸手取过信,拆开,信中内容和柳贵说和一模一样。
五千大洋,三百担大米,五百斤白面。
天啦,如果早收到这封信,那他既可免了牢狱之灾,又可免了走私烟土的风险。现在,牢狱之灾没躲过,还惹上了烟土这东西。文儿啊文儿,你这一回可真害苦了你爹我啊!
柏棣公拿信的手颤抖起来,跌坐在椅子上。
宁轻晚远远地看着柏棣公沮丧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蓝翠蓉手了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柏棣公出现在大厅时,她整个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热泪盈眶地跑了过去。
“棣公,你,你回来了。”她紧抓住柏棣公的手臂,有些不太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去哪里了?”柏棣公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表现出高兴。
“我……”蓝翠蓉顿了顿,说:“我出去打听你的消息啊。”
“是吗?”柏棣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不信我?”蓝翠蓉从那双眼神中看到柏棣公不相信她。
是的,不相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柏棣公心里自然清楚,如今柏家倒了,这颗可以让她依靠的大树倒了,她还甘心留在这里吗?
呵,不会,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以为他不会回来,于是,便出去寻找另一颗可以让她栖息的大树。
其实,柏棣公一点也不了解蓝翠蓉,当初娶蓝翠蓉进门,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说过要给她一个名份,所以,他将她带回家了,然后明媒正娶,虽不是八抬大轿将她抬回家的,可也算是比较风光的。像蓝翠蓉这样的风尘女子,能找个好人嫁了,就是她一辈子最满足的事,所以,这些年,她用心爱着他,用心去抚养他们的孩子柏念文,尽管她知道柏棣公心里一直装着大太太柳如烟,可她不在乎,因为,她觉得,只要守在他身边,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会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既然会爱她。
这一次,柏棣公莫名其妙的失踪,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于是,发疯似的四处找听他的下落,一次次打听,一次次失落,可她却没人放弃过。
然后,她所做的一切,在柏棣公看来,那都是虚假的。
呵,他那不相信的眼神让她的心突然冷了,冷到了极至。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她突然哑笑道,“我只想说,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一片真情,不管你看见也好,没看见也罢,现在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她说完,然后转身,一滴泪瞬间从眼眶坠落下来,她不想让他看见,于是,快速地离开了大厅。
望着她的背影,柏棣公好生内疚。
对不起,或许我只有这样做,将来才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只要一想到齐将军让他做的那件事,他就感到莫名的害怕,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只要他迈出那一步,将永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