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喜欢扔东西砸人的习惯似乎永远也改不了,这不,一个茶杯砸来,雷谨晫的脑门子再一次见血了,可见他的力道也是毫不含糊的。
“你个逆子,你这是想气死老子是不是?”
他本还准备再拖几天,想要摸清他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为她所用,没想到这混蛋,一去就将人给放了,摸来摸去,摸到第一人却是他的儿子。
这叫他情何以堪?
雷谨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上的血顺着纹路流下来,一张冷脸看起来更是狰狞可怖。
他看着他,那双冷戾的寒眸里,平静得就像一潭结了冰的死水,“这么大年纪,就不能消停会儿,他是世煊又怎么样?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牺牲’的!”
“这件事你要给老子记恨到什么时候,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同盟会,这么多年了,这颗毒瘤还没铲除,老子死了都不会安心!”
铲除同盟会是他毕生的心愿,犹记得当初他还是一名特种兵时,他永远也忘不了,他那些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战友为了掩护他们,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场景。
他曾经在他们的烈士碑前发过血誓,不铲除同盟会,他雷战死不安息。
“同盟会关世煊屁事?”
雷谨晫听说过当年那场战役,知道他毕生的心愿就是想要铲除同盟会,而且他自己也受了他多年的熏陶,多年来,以瓦解同盟会为己任,可是,他接受不了他这种手段。
啪!
雷战猛地一拍桌子,年纪虽大,但出口的声音确实中气十足:“不关世煊的事,可关冷魅,关金玉叶的事,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同盟会前任少主的女儿,现任少主的老婆,你说,关不关他们的事,你个混账东西,被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老子看你这个人已经废了。”
雷谨晫浑身一震,心底突地闪过一丝绝望。
他知道南壡景是同盟会少主,也一直以为因为南壡景,她才和同盟会牵扯在一起,却不知道,她还是同盟会前任少主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他们要如何去扭转?
“你一次次做出违背职责的事,已经不配当一名军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还有下次,你就给老子脱下这身军装,金玉叶这个极度危险分子,老子要亲手将她送上军事法庭,彻底铲除同盟会这颗毒瘤!”
吱嘎——
书房的门突兀地被人推开,夏元琼睁着一双含泪的眼,“老雷啊,你不能动叶丫头!”
雷战皱了皱眉,“你进来做什么?”
雷战对妻子虽然宠爱,不过由于工作性质,他是该宠的宠,该严肃的严肃,在书房谈论工作的时候,他基本都是不允许她进来的。
夏元琼一向保养得宜的脸庞,在经过几次起起落落后,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乐天的性子也被一系列打击磨没了。
她抹了把眼泪,重复着刚才的话,只是出口的声音有些破碎,“我说你不能动叶丫头!”
雷战表情有点僵凝,语气冷硬道:“这事不再你的关心范围之内,时候不早,你身子不好,赶紧去睡!”
雷谨晫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妈,你去睡,我会处理!”
嘴里说会处理,其实,心里却是茫然的,他目前找不到办法解开这根死结,只知道,他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自个儿老子也不行。
夏元琼没理他,兀自走到雷战面前,“老雷,其实想想,叶丫头不坏的,她救过钧桀,救过小绱,更是几次救了阿晫,甚至赔上了自己的婚姻,上一辈人的事,与她无关,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开一点?”
雷战这下更生气了,“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她肚子里有我们雷家的子孙!”
书房里突然就安静了。
雷战身子踉跄了几下,他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怀了阿晫的孩子,就快生了!”
夏元琼心里是各种凄苦加郁闷,她盼孙子盼了头发都白了,可是现在,孙子是有了,她却连关心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她的确认,雷战看向雷谨晫,骂了声“孽障”,两眼一翻,直接倒在椅子上了。
“老雷!”
夏元琼惊呼一声,雷谨晫剑眉拧了拧,第一时间上前将他扶住,“妈,赶紧叫救护车!”
外面雷雨交加,整个雷家,因雷战的晕倒,而乱作一团。
自从雷战动了点小动作,却没讨到好处后,后面的时间,他倒是安分了下来,然而,他的那一番动作,就像是往平静的海面丢下一颗碎石,虽说没激起什么大风大浪,却惊扰了海里安眠的鲨鱼。
京都稍微敏感一些的人物,都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比如,某银行里,大量的资金在往国外转移,比如,某些股票正以不可察觉的动态在一点一点地下滑,再比如,某些集团的持股人在暗中变卖手中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