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啊。”
秦越放下杯子,很认真地问:“小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他不问你遇到什么困难,他只想知道,小晴,你要我帮你吗?如果你不要,那我不问了,我没法在知道你不需要我帮忙的前提下再去了解你的困难,因为我没法做到眼睁睁看你受苦。
辛晴愣住了,她低下头,咬着杯沿。告诉他,向他求救,做个依赖他的女人;不告诉他,自己解决,做个可以独立自主的女人。这不是生死抉择,却是决定她以后生存方式的十字路口。
“我……没什么事,不需要什么帮助。”最后,辛晴还是选择了后者。
秦越非常失望,非常非常失望,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忍耐、等待,他已经学会了不要操之过急。
“是吗?那就好。吃吧,都冷掉了。”他抬抬下巴,示意辛晴吃早餐。
郁闷的心情一直带到上班,气压低沉,田程领着送了咖啡还呆愣着不知退出去的傻秘书迅速离开办公室。远在大洋彼岸的几个闲得发毛的几个人又开视频会议闹他,问起两人几时举行婚礼,秦越就想起今早辛晴那个态度,分明还没有完全把他当做是她的未婚夫,还没有进入他们即将结婚的状态。
两个即将共度一生的人,连相濡以沫都做不到,连患难与共都做不到,连相互依赖都做不到,在一起跟没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关于辛甲来找她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惜他等了一整晚加一个早上,就是没等来她的坦白。想起今天早上她让自己问,哎呀,早知道顺势就问了,说不定她就等这样一个台阶了,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秦越烦躁地扒头发。
视频那边的费罗列叹气:“女人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莫测的生物,上帝不是说她们都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吗?到底是哪条肋骨那么多弯弯道道啊!”
“怎么,又被你家源源欺负了?”ken接过话问。
“不知道啊,她突然抱着蜗牛说要出去租房子住,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小京巴啊,我现在能够体会你当初为什么要软禁小晴姑娘了,我现在也好想把左源关起来啊!”
“你关得住吗?”杜麦德淡淡地反问。
费罗列趴在偌大的办公桌上泪流满面:“关不住,她跑出去时还在我脸上踩了一脚。”
众人立刻全神贯注,果然有个淡淡的鞋印,还带了点花纹。
秦越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结束视频后,再查看了一下文件,叫来人询问婚礼准备的进度,忙忙碌碌过了一整天。
辛晴这一天什么也没做,去了一趟墓地,看着墓碑上母亲年轻美丽的笑容,辛晴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我要结婚了。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对我很好,非常的宠爱我。可是妈妈,我还是不能什么事都对他说,总觉得跟他说了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妈妈,对不起,我不想像你这样,爱爸爸爱得没有了自己,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依赖他,我也知道他是个值得依赖的人,但是我……但是我……”
“妈妈,你知道吗?我以为这辈子我跟那边都不会再有联系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找过来了,还说很想念我,要带我回家。妈妈,如果是你,一定会很高兴吧。但,我拒绝了。我不要一个抛弃了我的爸爸,更何况,妈妈,你说,如果我嫁的那个男人不是一个有钱、有势,在a市能翻云覆雨的人,他会来找我吗?”
“妈妈,你一定会骂我很没用对吧,你那时候天天跟我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回去报仇。但是妈妈,我不想报仇,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安安稳稳,不必担惊受怕,这样可以吗?”
空旷而寂寥的墓地里,除了安静躺在地下长眠的逝者们,就只有一个长发素颜的女孩蹲在一座墓碑前,流着眼泪,絮絮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