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得对，除夕之夜怎么能在别人家过呢。她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安逸哥哥家，他的妻子唐静妤和安逸哥哥可爱的女儿一直都陪着她，可她总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就感觉，处处都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临走时，安逸哥哥说要送她，但被她婉拒了，他叹着气揉她的头发：“为什么我的小晴长大了，我却感到寂寞了呢？不要疏远哥哥啊。”

哥哥，我已经没有靠近的理由了啊。

辛晴走到阳台边，打开落地窗走出去，寒冷的风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拢了拢大衣，望着远方万家灯火。那些遥远的光，温暖而遥远，璀璨而冰冷，仿佛触手可及，可无论手伸多长，就是无法触摸。

“过年，真无聊啊。”辛晴仰头，呵出白白的雾气，迷蒙天上明亮的星星。

忽然，身后响起轻微的声音，辛晴回头，从门外走廊照进来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形，辛晴心头一动，有些欣喜地走进屋里。

“秦越？”辛晴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唤，就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门口正脱鞋的男人身形一顿，长手一伸，摸到灯光的开光，啪一声打开灯光，两人都略带欣喜地看着以为今晚不可能见到的人。

“你……不是去安逸家了吗？”

“你不是回秦宅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笑了起来。秦越换鞋进去，十元一双的拖鞋让他倍感舒服，他走过去，深情地注视着辛晴：“想我了？”

见她红了脸，秦越阴沉了一晚上的心暖和了不少，上前一把抱住她，却又立刻不悦道：“怎么身上这么冷？去哪儿吹冷风了？”抬眼看见打开的落地窗，心疼地斥道，“现在都零下好几度，又是个怕冷的人，怎么敢跑出去吹风！”

辛晴从秦越怀里抬头，伸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秦越顿时无声，又惊又喜，手脚僵硬地不敢乱动。辛晴是个生手，她不像秦越，早已身经百战，接吻对她来说只是嘴唇贴着嘴唇。而身为老手的秦越却因为辛晴第一次主动献吻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了，僵硬着身体哪里敢动，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嘴巴对嘴巴贴着吻了好几分钟。寒冷的夜风从大开的落地窗不断地灌进来，辛晴被突然而来的勇气冲昏的头脑让风一吹，冷静了下来，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害羞和不好意思。

她放开秦越，咬着唇退后几步，脑袋几乎要贴到胸前，眼睛死死盯着地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关窗。”

说着便转身去把落地窗关好，可刚关上落地窗，身后的秦越就扑了上来，扳过她的小脸吻得天昏地暗。

辛晴的房子被秦越买下重新装修后，也自作主张地给自己留了间卧室。他的本意是和辛晴共睡一房，但辛晴不让，他只好自己另睡一间。他的卧室很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张kingsize的大床对着宽大的窗户，一张偌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夹，还有几本他爱看的书。衣柜里放着几件他换洗的衣服，其余的都没有了。

秦越靠在床头，辛晴趴在他身上，慵懒地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星空。除夕之夜，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空气里还弥漫着硫黄的味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话都没说，却觉得此刻无声胜有声。远远地传来一阵欢腾声，辛晴记得不远处的广场有个倒计时的活动。她抬手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一眼，快十二点了。

所有的烟花爆竹忽然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若不是那萦绕在鼻尖的硫黄味道，辛晴都要怀疑刚才的烟花爆竹声是不是真的存在。极尽喧嚣过后的寂静特别容易令人心生感触，辛晴抱着秦越的腰身，静静等待这倒计时。

然后，广场那边遥遥传来人们齐声的倒计时声。

“十、九、八、七、……”

“六、五……”辛晴也跟着念。

“四、三、二……”秦越也念道。

“一！”

“一！”

两人和着遥远的人们，一同倒数到“一”，然后两人相互对望，会心一笑。

秦越低头，吻住辛晴：“新年快乐，小晴。”

辛晴也笑着道：“新年快乐，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