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扬眉的吩咐,罗闻达从酒厂的酒窖里取出了几瓶上了年份的“玉澜春”。罗闻达打开酒瓶,众人就闻见一股芳香扑鼻而来,高胜顾不上找个酒杯,对着瓶口就喝了一口,细细的回味了一阵,这才陶醉般的道:“醇厚丰柔、甘冽爽净、回味悠长,好酒啊!这酒比起咱们县政府招待用的五粮液也不差啊!”
在山上跑了一天,大家也都已经饥肠辘辘,再加上香气扑鼻肥美而不油腻的野猪肉,一个个是胃口大开,甩开了腮帮子大吃起来。高胜平常是个稳重的干部和男人,今日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宛如让他回到了以往在军队的岁月。人们常说:当兵后悔四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军队的集体生活,最是容易让人刻苦铭心,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悠闲地生活、官场山的勾心斗角,军队的痕迹或许会越来越淡,但是在恰当的时候,仍然会如同春天的小草一样,在某个你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冒出头来,今天正是这么一个时间。在加上有程绪国和周承德两个有着共同生活经历的战友,让高胜宛如遇见了知己一般,两人一阵轮番敬酒,让高胜的情绪越发的亢奋,开始给众人讲起了他当年军队的岁月,虽然高胜没有上过战场,经历过血淋淋的战场历练,一直让他引以为憾,可是他们那个军区有不少兄弟部队曾经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前线,从他们那里自然得到了不少前线战场上的消息。这些战场上的故事,或催人泪下,或激情万分,让沈扬眉和王学平这两个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听了之后也是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高胜和周承德、程绪国正聊得热火朝天。沈扬眉和王学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离席而出。
走到院子里,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到了地上,沈扬眉掏出烟递给了王学平一支,王学平接过烟凑着沈扬眉手里的火点着,沈扬眉笑着道:“王哥,这一次可要好好的谢谢你啊!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道:“扬眉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充其量我也不过是帮着你出面邀请了高局长,还是你小子心细,功夫做得十足,今天高局长的状态,你小子的如意算盘又成功了。”沈扬眉让王学平出面邀请高胜时,并没有瞒着王学平他此举的目的,早就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王学平早就知道了沈扬眉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沈扬眉“嘿嘿”笑了笑,道:“老弟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不到基层不知道基层工作的难处,我也不瞒老哥你,我现在是处处受到李尚汉的掣肘,虽然挂着书记的头衔,可是却没有一点威信可言。这一次如果能从财*政局要过一笔钱来,不但暂时可解目前的燃眉之急,同时也能利用这笔钱做些文章。”
“行了行了,扬眉老弟,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现在你可是咱们东山镇乃至全国最为年轻的镇党委书记,让县里多少人都嫉妒双眼通红。即使老哥我都不能免俗,你还在这里给我诉苦,要不然,咱们换一换这屁股下面位置,怎么样?”王学平笑着道。
“我倒是也想,可是就怕杨书记不同意啊,现在老哥你是杨书记左膀右臂,杨书记能离得开你?跟在杨书记身边,再锻炼个一年半载,等杨书记高升去了市里,你怎么也能外放个副县长吧,搞不好甚至能做到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到时候恐怕又成了老弟我的顶头上司。”沈扬眉笑着恭维了王学平几句。
沈扬眉的话无疑说中了王学平的心思,王学平也是面露自得之色。正如沈扬眉说的那样,王学平虽然羡慕沈扬眉年纪轻轻就成为一镇党委书记,可是这是沈扬眉拿命拼来的。现在沈扬眉似风光无限,可是同样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暗中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似风光的背后实则危机密布。反观他自己,单单只对杨学军一人负责,只要能够完成杨学军交代的工作,等个三两年,杨学军升任到市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他王学平势必会外放,只要杨学军对他的工作满意,如果再能在市长梅杰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外放个副县长、县委副书记也不是什么难事。相比起沈扬眉那条遍布荆棘的路途,他这条捷径风险要小得多。
沈扬眉见王学平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自得的神色却瞒不过他,知道挠到了王学平的痒处,沈扬眉继续道:“老弟我下面累死累活,忙得昏天地暗,似风光,可是也是每日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被李尚汉抓住了把柄。哪像老哥你这般轻松。”
虽然王学平只是杨学军的秘书,可是沈扬眉却知道杨学军对他非常器重,甚至是很多工作都要听一听他的意见,可以说,王学平对杨学军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虽然沈扬眉作为县长的心腹,似和王学军属于天然敌对的关系,可是现在却是一个特殊时期,王德才突然之间倒台,县里的局势一片混乱,杨学军和项北京同时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登上了高位,暂时必须合力才能稳住目前加梁县的局面。所以,至少目前杨学军和项北京还处于蜜月期,沈扬眉自然是要和王学平交好,通过他间接影响杨学军,从而谋取更大的利益。就像当下这件事,如果杨学军稍稍表示一下对沈扬眉工作的支持,高胜那边钱款的拨付就要干脆的多,而且还能堵住不少人的嘴,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已经发话了,如果你们着眼红嫉妒,你们大可以找到杨书记和项县长那里,只要做通了两位领导的工作,我这里绝对不会阻拦,这样无疑为高胜降低了不少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