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然，难道你不想做个了结吗？我们的事情，是时候做个总结了。”

凌晓阳看着霍凛然，对他那双黑眸里的距离刻意表现出自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从前的口气，就好像，没有赌气的成分，只是一种冷静到连她都感觉到距离的口吻。

她的目光如水，比起苏凝的掩藏在温柔贤淑背后的深不可测不同，苏凝好似一朵粉红诱人的牡丹花，开在霍凛然这颗雪山顶的寒松旁边，而她，就是雪山对面的山头上，那株特立独行的雪莲。

“哇，她的气质好多了，比那个苏家千金要强百倍！”

“你懂什么，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我看她这样好强的会吃亏，不过我也不喜欢苏家小姐！”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如果迟到的话立刻打包走人！”

几名女职员还在热情不减的盯着大门口的三个人议论，被新来的经理看到呵斥一声，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上班。

“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

霍凛然看了凌晓阳好一会，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难测的说道。

凌晓阳也一笑，只是笑的十分勉强，但总算她有机会跟霍凛然争取了，为了萧忆，她是不会害怕任何困难的，这是她昨晚一夜未眠的做出的决定！

一个母亲的伟大，也许真的是难以想象的，跟霍凛然朝对面餐厅走过去的时候，凌晓阳看着他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背影，在心里有些悲凉的想到。

见霍凛然跟凌晓阳离开，苏凝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第一次，她温柔如花的笑脸僵住，好半天都没法缓和回来，让人看着有些分辨不清的毒辣从眼里闪过。

霍凛然跟凌晓阳进去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后，两人相视而坐。

凌晓阳不说话，打量了霍凛然一眼，发现他精神很好，五官似乎比从前更加深邃有力了，怎么看都怎么迷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凌浩然的女儿，她真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被他的外表勾引得动了心……

“你是在哪里找到萧忆的？是谁把他送到警察局的？”

打量了一番，凌晓阳先说话了，声音有点倦意，跟她昨晚一夜没睡有关系。

“这些不重要，如果他不在你身边对你会更好的话，我很乐意接受他的抚养权。”

霍凛然口气冷淡强硬，脸上的表情坚不可摧。

凌晓阳心里一揪，知道是黎楚姿的事情他不肯原谅自己，但那件事根本不怪她。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今天……”

“就算是误会，到现在也没有必要解开了。”

凌晓阳想解释，霍凛然却忽然打断了她，凌晓阳一愣，看着霍凛然深不见的眸子，那里面蕴藏着她无法理解的复杂，就算是误会？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黎楚姿出事跟她没关系？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让你做出选择，但是你最后选择的不是我……”

霍凛然接下来的话，透着那么几分悲伤，凌晓阳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深意，他什么时候给过她机会了，她怎么选择的不是他？

凌晓阳还在努力理解这话的时候，霍凛然的表情再次冷却到冰点。

片刻，凌晓阳发出一声嗤笑，忽然明白了霍凛然话里的意思，“你给我机会？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把我养大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这也叫给过我机会？既然知道我是你仇人的女儿，既然知道我们两家的仇恨无法解开，为什么还要把我养大？既然养大了就该挖出我的心脏换给你妹妹，或者一枪把我杀了！”

凌晓阳发疯一样冲霍凛然大喊，不顾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到底这错算是谁的？她为什么要全部承担，还给过她机会，这个男人所谓的机会不过就是他一贯的冷酷霸道，一贯的我行我素，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罢了！

黎楚姿出了事，她也很难受，可是他给她解释的机会了吗？

当初说好了一个月过来接她离开凌家，他要兑现的承诺呢？

她曾经甘愿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如果他当初放弃跟凌浩然的对峙，带她跟萧忆走，今天这个场面会是这样吗？

说什么给过他机会，说什么是她的错，他难道忘了杀了她一家人的事实吗?为此，她有找过他报仇吗？

凌晓阳看着霍凛然，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身体因为内心情绪的巨浪克制不住的颤抖，她今天才算明白了一件事，他所谓的爱，不过是生活中愿意付出的一部分，要让他为了她放弃全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