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风的话就像是平地炸起的一个惊雷，乔安被击中，一下子就被击得外焦里嫩，傻愣愣地躺在那里，不要说一句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是困难。

怪不得唐兮雅死活都不让他们上去找，当时他们都认为上面的人是林顾城，知道他无路可走，一定会出来的，可是，乔安和李子阳都弄错了，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董冬睿。

“董冬睿。”乔安闭着眼睛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出来他站在乔氏集团大厅里的模样，金丝眼镜下，是那双沉寂得看不清神色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好像什么时候，都无法看出什么样的情绪。

路南风看见乔安飘忽不定的神色，眼睛之中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神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安变得越来越有秘密，心里开始装了很多的人和事，他越来越无法掌控。

他动了一下身子，伸手去拉床蓬上的铃铛，以前乔安的身体不太好，路南风怕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总是喜欢在她的床畔上装上几个铃铛，这样，不管她处在什么地方，只要轻轻地拉扯一下铃铛，就能够让他听得见。

这样的习惯保留了许多年，就算现在乔安已经不需要依靠这样的方式来叫唤她，但是，不管他在哪个房子里，只要是留给乔安的房间，他还是习惯给她的床畔上装上几个铃铛，这样，就像是一个暗号。

铃铛响起来的清脆声音慢慢地荡漾开来，乔安被他的这个孩子气的动作给拉回了心思，仰起头来看着他，却就是不肯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

两个人都沉寂了好一阵子，一个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个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也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这样的安静之下，乔安从床头柜上拿了烟点燃，就这样吞云吐雾了起来。

路南风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说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烟雾缭绕之中的女人，心尖上有种隐忍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许久没摇过这铃铛了，我都忘了那个时候是怎么过来了。”还是乔安首先开了口，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路南风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乔安，那段过去，想必是乔安最不愿意想起的，能删除，就删除，可是，他却怎么也忘不了，某些时候再度想起来，总觉得有几分的难过。

他偏了一下身体，不想让她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人都是要往前走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走就好。”

虽然这样劝别人，但是，自己都治不了自己的心病，路南风觉得很是可笑，人都是这样的，往往，都是劝别人的时候容易，劝别人，就难了。

乔安有些的哑然，这是路南风第一次这样劝她的，往前，他都是最毒舌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路南风给她的感觉。有些的陌生。

她的心有一道痕迹，那里都是路南风留下的伤疤。不知得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冷酷和残忍，他这样和她说话，乔安倒觉得有几分的别扭了。

“你也都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追悔，你还不是一样的无法释怀？”乔安有些好笑地看着路南风，他都不是那么一个说忘就能忘了的人，而来劝她，多少有几分可笑。

路南风不去看乔安脸上的哂笑，只是轻轻地扭转过脸去看外面微亮的玻璃窗，天色暗沉，他能看到的东西很少，都是一些苍茫的树，以及朦胧的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