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上，很是烦躁地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游离在前方。

夜里的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子很少，她的车打横地撞在道牙子上，黑暗中，她只能看见自己的车灯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发出金黄色的光。

就像是一个讯号，穿过沉沉的黑夜，一点点地传达着不为人知的讯息。

乔安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了很多人的脸，秦深的，向晚的，董双全的，甚至是那个一直都神色不动的董冬睿，还有唐兮雅，以及那个和他有着一些不为人知故事的男人，林顾城。

她记得上次她和唐兮雅在湖边谈话中她问唐兮雅对林顾城多年的痴情，她有什么看法？有没有在一起过？而乔安记得，当时唐兮雅的答案是模棱两可的，并不承认，但是，也不否定。

那个时候，乔安是不甚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对她来说，唐兮雅和林顾城在一起，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所以，她以前不去探究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突然就有了兴趣。

她也是知道的，她和唐兮雅分开了五年多，这五年里，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兮雅不可能知道，同样的，唐兮雅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安也不知道，所以，很多东西都在变，唐兮雅变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痛心是在所难免的。

乔安伸出手去在车子的托盘上摸索，找了一会，才终于找到了烟盒和打火机，拿出烟来抽的时候，她的手指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变了，一切，都变了。

有人合她说过，当你觉得你熟悉的那个人开始变了的时候，不是她变了，而是她不再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发展，你得不到满足，所以，才会不断地抱怨别人变了。

可是，乔安却深切地觉得，不是她要求得太多，而是，是真的，所有的人都在变，同样的，他们的每一颗心，都长满了蛀牙，藏着很多的难堪和丑陋。

纵然她乔安不肯相信，但是，她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所有的人和事，都最终输给了时间，她没有赢，秦深也没有，路南风更是没有。

乔安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当她抽完手里的烟再去烟盒里拿烟的时候，才发现烟盒里面满满的烟都已经被她抽得干干净净，一根都没有剩下。

算算时间，她该是在这个地方停留了几个小时了。

天，还没有亮。

而乔安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之外，她呆坐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也能等来人。

李子阳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这一次，是没有穿警服的，一身休闲装，显得几分儒雅的温和，没有了白天里的坚硬，让人看起来，总是舒服了几分。

他来敲乔安的车窗，乔安从里面看去，正看见男人弯起有厚茧的手指，一下一下，很是优雅地敲着，一点也看不出着急，而且很是享受。

乔安把最后的一根烟的烟头按在车子的自带烟灰缸上，等了一会，才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