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寄什么……”卢嘉楠翻着书,看着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着收拾东西的建次。
“不知道在忙什么,日子就过去了……”显得有些小伤感,男人皱着眉说着很奇怪的话,“总有一天你的棱角会被世界磨平,你会拔掉身上的刺,你会学着对讨厌的人微笑,你会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你的刺被拔光了?”
余楚哗的一声甩掉了桌布,上面的玻璃瓷器噼里啪啦地被甩个粉碎。“呵,又病了啧啧……”余楚看着周围走动的人群,脑子里又开始幻想着乱七八糟的剧情,她不停提醒着自己是个作家,以防总有一天那些记忆会被抹去。
为了保护建次的箱子,卢嘉楠偷偷在上面贴了‘易碎品’,建次才发现没箱子压着自己的宝贝,他们就碰也不敢碰了。
其实建次这小伙真挺俊的,喜欢她的人不少。不过这都是毕业之前的事了。现在有个女孩,还是模特,就住在圆圆楼下,一低头就能看见建次。不管是他的发呆,还是笑的时候有酒窝,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当然也看见的,她喜欢他,不在乎他是谁,也不在乎他喜欢谁。这女孩小眼睛齐刘海短头发,跟圆圆风格完全不同。她跟建次这么说,建次又这么跟卢嘉楠那伙人讲,大家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劝他浪子回头,和这种好姑娘在一起。建次没有说话……他和圆圆进展的并不顺利,她总是忽冷忽热,情绪波动不定。他总是说女人就是天生折磨人的机器,可是建次依旧欲罢不能每次忍痛试着删除她的电话,却发现一删后脑子里全是那串数字。
“你元素周期表能忘,电话号码也能忘!”卢嘉楠不信邪,“你要相信时间是把双刃剑……!”
“是,再锋利也不过是把刮胡刀,把胡须抚平了又长。”两人在一起得时间长了,建次也学会讲这种浮夸的话了,讲了只是把伤口放大。
等着姑娘搬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坐着车,驶向远处。为了避嫌,出门她也没有看他一眼,没有留恋,没有回头。她的手机处于停机状态,看来不准备在用了。她这一走,是厌烦地诀别。建次看着车越来越远,突然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
这一走,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穿不穿浅绿色裙子,在什么行业实习,没有电话,没有音讯。他看着一地的编织袋,纸箱子,它们被抛弃在这里,正如他自己。想到这里,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他颤抖着,下定了决心,捡起一个完整的纸箱子和一只编织袋,头晕目眩地进入了车厢。他掏出兜里的签字笔,在袋子上认认真真地填写了“圆圆”几个字,然后把袋子放在最外面,把纸箱放进袋子里。
袋子是朝了一个面的,这样他可以自如地开关拉链……他心里想着多么大的纸箱,多么大的袋子啊,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他很顺利地待到车子发动,拉开拉链,推开纸箱留出一个缝隙给自己透气。
整个车厢里都是哗哗哗的声音,全是编织袋,好像是在给他唱歌送行。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以后,他被卸了下来。听着那些离开的脚步声和嘻嘻笑笑的谈论,不能呼吸。这是真的不能呼吸……
可是那一晚他都没回来没有一点音讯,他出车祸了,交警说,货车司机是个新手,没把货箱门锁好,车在路上把门抖开了,急转弯的时候连着箱子一起把建次抛下了山坡。
他跟司机说:“他要是收下了,我就原谅她。”司机当时没哭,现在哭了……
……
“楚瑜是去了哪了,这么久也没回来啊……”惠子看着满身是雪的尹楚瑜跟着杨晓风尘仆仆的回来,时钟指针显示0点整,一个好好的生日又被打搅了。桌子上被清理得干净,其他人都已经回房睡觉了,惠子还呆在客厅着急地等待着。
她的酒醒了大 半,电视机还开着,是对外日语频道,她在看新闻,里面滚动着的画面显得有些混乱,尹楚瑜一时还看不太懂。
她也累了,揉着眼睛不想说话,只觉得浑身发冷。房间太大,开着暖气也不觉得暖和,杨晓又裹了裹她身上的衣服。
“都这么晚了,杨秘书一定也累了,先上楼休息休息吧……都让着阿姨把房间招呼挪出来了,先睡一觉再说。”尹楚瑜累得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一进漆黑的房间倒头就睡,她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摸了摸是个豆大般的小痘痘,又有些上火了。
她的眼皮越来越无力,眼看着周围的东西渐渐迷糊,就要睡着了,但是总有什么声音呼唤着她,“妈妈……妈妈……”这样奇怪的声音,可惜她好累,来不及过问周围一切奇怪的声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到底是怎么了,楚瑜出去了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惠子先打破沉默,看着面前的女人收拾东西,“依照我们家族的实力,还有什么到了这个点还要纠缠不清的?!”杨晓讨厌这个嚣张气焰不明是非的老太太,不予理会,什么都憋在心里没说。
惠子对杨晓依旧没有好印象,这个从年轻时就陪伴在爸爸身边的小女孩,得到了甚至比自己还要多的宠幸,那时候她恐怕才10多岁吧,可是爸爸没有扶植28岁正是青春的自己,却把公司暂时的重担放在她身上……哼,可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杨晓放慢着语速,不希望引起是非。
惠子也没继续深究,女人之间的硝烟味四溢。
“测试没通过……”原本约好的在咖啡厅见面的厅长夫人更是一大早就等在选定的雅座,等着杨晓的到来。
“怎么可能呢,楚瑜那孩子真的什么都没做,她还怀着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