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和叶雯分别后看着她牵着胡凡的手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友情可以就这么结束么,她从此开始真的有点讨厌胡凡了,即使她知道那只不过是那个叫藤田的老头的众多要求里的一小个罢了。
她开始喜欢上了写作,认为是宣泄,认为是反思,或者认为是纪念。中世纪的那些旧书,可能都比她的年纪大,书页泛黄,一翻开就印着正气凛然的“伟大领袖”,堪比米高梅片头怒吼的狮子。
时代的气息……
为此还透过弟弟的钱,在道义上已经比孔乙己低了一个档次。
书看多难免会手贱下笔,初衷是临摹大师,向其致敬,属于一种祭祀,牺牲玉帛献牛羊。
直到有一天,转过身来,为人尊称的畅销书作家,余楚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她犯过错事,以前也像街头地痞,上流社会的生活她是无法享受的。
她在言论政治方面的进展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观察力和想象力,遣词造句的天赋,永不言弃的厚颜无耻……
“余作家……”经纪人秘书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他是个戴着眼镜不喜多言的金钱疯子,余楚曾经靠着他参赛拿了三等奖,冠亚军都是远超于她的男作家,余楚无法嫉妒。
那时候早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被搞垮是迟早的事。
身后的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带着从遥远的国度刚刚到来的焦急气息。冗长的公寓长廊,如今想起就像连续摄取的长镜头,成了蒙太奇句子。
没有挣扎,没有拉扯。余楚看着呆滞在身后毫无反应的秘书,望着自己被束缚着的双手,手铐冰凉,那些人没有出示任何证明,就这么带走了自己。
余楚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这是悄无声息地被带离祖国,接受不为人知的笼狱之苦……
如果人与人天生就是注定的,那么就算远隔天涯海角也是能再相遇。如果确实有缘无份,即使尽在咫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
余楚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宿命了,不过她其实还是赤忱的基督徒,相信上苍……
尹楚瑜坐在胡凡的身旁有些不由 自主地担心,是今天下午的机票,本来想看看于依飞能动用什么人脉帮助自己找找余楚的,现在看来暂时是不可能的。
他感受着身旁男人的气息,总有不自觉地紧张感,这么快突然就去度假了,实在太异常。
一席人穿着黑衣,站在机场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组织,尹楚瑜站在中间,穿着长长的大衣,一如既往地带着大墨镜,有点举手无措地呆呆站着,不敢乱走,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脱离组织。
听到有狗的叫声,男子凑上来轻轻说了一句,“之前为你挑选的导盲犬,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待会和我们一起上机把它托运着……你就不怕孤单了……”
尹楚瑜还是心生疑惑着,听到周围人慌忙行走的脚步声,不得不说,她现在的耳朵变得灵敏。俯下身子,她摸着那金色发亮的毛发,摸着柔顺,还散发着消毒水和沐浴露的混合味道。
显然之前有人为它进行了防疫卫生处理,“狗狗……以后还要你多帮帮我了……”。
这是一只表情友善,个性热情、机警、自信的金毛犬,听到周围的动静,符合时宜的叫了两声,让尹楚瑜忍不住又多摸了它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