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琪俯身扶着唐娜缓慢艰难地坐起来,终于忍不住了,问:“你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吗?”
唐娜抬起眼睛,凝视着苏晓琪的脸庞,缓缓地开口:“我们长久以来的对手,一朵玫瑰就能够成为他们代表秘密的暗号。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Matrix,及Matrix公司背后的势力了。”
“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存在了很久了,跟王氏一样的久,近一百年来,与王氏家族起了冲突,他们活动的地方紧挨着一座白色邸的西面,附近有一个玫瑰园存在,以提醒重要成员要守住一切秘密。”
唐娜转过头,“他们跟秘密是离不开,一旦秘密公开,就意味着计划失败了。因为其成功,一定要借着黑暗的手段。”
唐娜对脸上的伤一点儿不在意,垂下睫毛,淡淡地一笑,“我的叔叔让我顿悟庄子天道,明白天道中的帝王心境,我一直参不透,顿悟王的心境,对我有何用?要如何无为?顿悟不了。”
“透过老子庄子天道,我发现世俗普遍意义上的帝王跟臣子的模式,王主权在前,臣子在后,跟天道的帝王跟臣子的模式,是截然不同的。”
唐娜低垂下睫毛,“在一个楔机下,我终于悟了,王要追随自然规律,无为,臣子追随智慧,有所策划,这是我顿悟到的天道中的帝王与臣的关系,王只是自然规律下辅助臣在幕前发挥而已。王的包容,接纳,理解,合作,哪怕是杀了自己父王的臣。帝无为,无为无不为。王的无为,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要学会相信自己的臣子。”
她伸出了手,握住苏晓琪的手道,“别忘了,你是我的朋友。晓琪,你只管行事,不用太多的顾虑。因为无论何时,我都会相信你,支持你。”
苏晓琪回握住了唐娜的手:“唐娜,我不会退的,既然银行不愿意归还欠王氏的,那些人设下障碍还伤害你,那么我就必将其阴谋曝于日光之下。”
忽然发现,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如意或不如意……人与人之间的这份郑重而留恋的对待,这份弥足珍贵的信任,也许已经是世间最奢侈的事,但值得她们去追寻。
下飞机的时候,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摘下帽子,面带微笑:“卡特琳娜小姐,我是您的国际私人管家伯纳特。按照您与我们的约定,还有二件事。”
她从衣兜里摸出了二张照片递了过来——“我要与这二个人见面,你们可以做到吗?”
伯纳特接过相片往上面扫一眼,他道:“请您放心,无论是您想与王室成员一起吃饭,还是与某位政治领袖会面,我们很快能为您安排。”
宴会大厅折射出满室华光,古朴雅典宏大低调又奢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无声息的绽放繁复的蔓纹,宛如权力的蔓延。
奥尼尔勋爵朝她走了过来:“你到了,卡捷琳娜,听说你当上了Lapis集团董事长,恭喜。”
苏晓琪对奥尼尔勋爵笑笑,迎上前去,她走进大厅里与宾客们寒暄,接待大厅桌上竖立着一尊女神像的冰雕。在冰雕的周围,堆满了欧洲鳇鱼子酱、渍鲑鱼片、小虾、龙虾、蟹肉以及成篮的冰镇香槟。
他们其中有人问她道:“那位经济学家先生呢?他怎么没有来?”
随即反应过来,因为她上次与克勃尔先生一起出席,被众人当成恋人关系了,事后,他们两人并没有向其他人解释。
苏晓琪正欲开口,奥尼尔勋爵却嘀咕道:“重要场合也不陪你出席,他算那门子恋人?”
他们回过头,一位银发男人端着酒杯,与一位金发美人走了过来,“凯瑟琳小姐,这么说,你最近从国外回来。”
凯瑟琳对银发男人道:“没想到你也出席了酒会,不过艾格伯特今天没有来。”
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过来对他们道,“原来卡捷琳娜小姐已有恋人了。”
之前凯瑟琳不见她,是从未把她当成对手。
现在打听到艾格伯特上次竟然搁下重要的会议离开了,直觉他的行为与某人有关,她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来见一下当初所轻视的小姑娘。
威尔逊家族千金,王氏新任的董事长,威尔斯顿家族掌门聚集在此,在场其他人的目光向这里投来。
诺兰有几分意味深长道:“并不是所有的伴侣都是真正的伴侣关系。你说呢?凯瑟琳小姐。”
凯琳娜脱下白色的手套,“诺兰先生,如果你非要我说点什么的话,我只是根据韦达观点作出解释。Dam-patye(夫妻关系)只依靠abhirucih,Abhirucih意味着喜欢,女孩喜欢男孩,男孩喜欢女孩。那很好,现在就结婚吧!婚后六个月就离婚。因为这桩婚姻之所以发生是出于表面的喜欢,而不是更深层次的。”
她垂下金色的睫毛,清雅的声音道:“所以关键一点,在于结婚之前应推算一下:这对夫妻生活会幸福吗?正如?Krsna对Rukmini所说;女人要寻找一个合适的丈夫,他实际上要在富裕、家世、财富、教育等各个方面与你相配,这通常都只是比选择那个人更有效。”
凯瑟琳视线落在了苏晓琪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不过我相信,卡捷琳娜小姐与她的恋人是合适的。”
诺兰摇曳着酒水道:“其实我有一个看法:一对伴侣,男方有外遇,女方有情人,出现裂痕,大部分人会依据道德判断,男的忘恩负义,女的水性烟花,但很遗憾的说,若以现象学的角度来看,道德评价往往很多时候都是偏离真相的。再进一步的说,这个伴侣关系中的男女只是徒具形体,而无实质。”
“先生,那是因为女人接受的教育,要去把握今后的关系。如果不能守住自己的丈夫,就一定是女人的错误,当然,我相信卡捷琳娜小姐和她恋人的感情会顺利。”
凯瑟琳举起酒杯对她微笑道,“祝你们感情越来越好。”
苏晓琪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把杯子放在长桌上道:“多谢,我还有事,告辞了。”
她走到大厅西面,一位侍者走上前为苏晓琪领路道:“你要见的那位先生已经来了。”
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扇门前,侍者为她推开门,屋子里铺着华丽的地毯。她知道自己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金钱和权势筹成的,没有Lapis的财势,没有杜加菲尔德的名声鹊起,没有K-club提供的机会,就不能实施这个计划。
地毯上站着一位西装严谨的男士是政界握有实权的人物,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苏晓琪。
苏晓琪走了过去,“您好,我是卡捷琳娜,很高兴见过你。”
这场见面只有当事人知道,会见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男士坐在椅子上,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初次见面,和想像有点不同,卡捷琳娜不是媒体形容的一头黑发披在脑后带着撒其尔夫人剽悍式头盔的铁娘子形象。
走出了大厅,她来到了露天花园里,长桌上摆放着各种酒水,白兰地,干白葡萄,伏特加……一些衣冠楚楚的男士正在举杯攀谈。
“卡捷琳娜,”一个声音由远而近。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诺兰。威尔斯顿,那头银发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们两人再次碰见可不是什么巧合。
诺兰笑了笑,道:“听说GUI下一个方向将着力于绿色资本研究?”
苏晓琪点头道:“确有此意。”
诺兰走到她身边,“其实从成本来说,并不划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闻言,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自然谈投资回报率。但在很多的时候,很多的事情,并非全可以完全从效益和成果去考虑。如果我们的人生都是这样的功利和现实,不给子孙后代留一点余地,那么五十年后,我们又有何面目面对自己呢?”
说完,她正欲离开。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他似乎意有所指。
苏晓琪不由回头,一名西装名子从诺兰身后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银盘,上面盛放着一支玫瑰。
他垂下银色的睫毛,“世界其实很简单,但是了解的人不多。我们用语言的选择、决定、变化、善恶等等来形容她,但是真正能做出抉择的人,非常非常少。”
“每一个收到邀请,前往那里的人,他们拥有创造,毁灭的力量,只是通常情况下,不知道怎么用。“
诺兰拿起玫瑰,开了口:“你来到这里,是某种牵引,是一个变数。”
目光移到了他手上的玫瑰上,“创造,都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可不明白它的力量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