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唯一不停落下来的眼泪,我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了面上的表情,顺手从包包里拿了张纸巾出来,迅速的递了过去,见她不接,我就将纸巾塞进了她的掌心之中,道:“你要相信朱阿姨的病总会好起来了,慢慢好了,不就能从精神病院出来了吗?”
顾唯一看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给塞在手心里的纸巾,微微抿了一下嘴巴,正要说话的时候,于嘉禾已经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紧接着挤在了我们之间,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就看向了顾唯一,道:“先去医院看看你妈吧,刚刚我听说他们今天就要把人送去精神病院了。”
她猛地一抬头,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的表情是万分的痛苦,我看她稍稍的挣扎了一下,像是要挣脱开于嘉禾的手,但他并没有让她得逞,似乎又用了点力气,将她的手扣在了身侧,道:“我跟你一块去。”
顾唯一抿了一下唇,稍稍侧了一下身子,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仿佛是在宣誓着什么似得,恶狠狠的。但很快她就转开了视线,迅速的转身走了,于嘉禾拉着她的手,跟在她的身后。看这这两个人的背影,我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表姐戳了戳我的腰,我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她勾住了我的手臂,低头在我耳侧问了个极其有趣引人发笑的问题,“你是不是对于嘉禾还有感情?”
这会韩肃还在身边站着,这人大概有点八卦体质,竟然不动声色的侧身过来偷听。我瞥了他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轻笑了一下,道:“表姐,你可真能跟我开玩笑,对他还有感情,你觉得可能吗?”
表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但很快就转成了平淡,似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道:“也对,我以前认为感情都是一辈子的,现在才彻底的清楚,时间久了感情是会淡的,然后慢慢的厌烦。”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薄,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我看了她好一会,其实我也真的不想去窥探他们的**,但我还是有些忍不住,所以在前两天,我问了邹平关于表姐的事情,邹平原本死活也不肯告诉我,我也是好说歹说的,才挖出了一点消息出来,他告诉我表姐的婚姻出了问题,大概有一年多了,表姐夫李岩在外面有个女人什么的,据说近期在闹离婚中。其实那天第一次在商场门口看到李岩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就大致知道问题所在了。
这会看到表姐的样子,我猜想她的这场婚姻是不是彻底的走到尽头了?走到如论如何都走不下去的地步了?
她也藏着真够深的,不声不响的,老公出轨竟然都一年多了!
我这么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了,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一把挽住了她的手,笑道:“没什么,不过表姐你想啊,我一有什么事儿,就毫不犹豫的找你帮忙,你也总是全心全意的帮我。所以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只管来找我。我也会全心全意的帮你的,真的,你不用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然后自己去面对和解决,这样多累啊。”
她听我说完这话,竟然就这么笑了起来,然后用一副大姐姐的口吻对我说:“我是你的姐姐。”
随后,我两就笑了起来,没遮没拦的。
朱子秀当天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是隔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才过去看的,作为家属进去探望。里面人还蛮多的,房屋前的院子里有好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疯疯癫癫的。医护人员告诉我说这里有许多人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家里人不愿意要他们了,觉得麻烦才将人送进来的。
但精神病院真的算不得是个好地方,情况不严重的,在这种地方呆的久了,这人就有可能真的疯了。朱子秀被关在特殊的房间里,整个屋子里都用软包包着,里面什么也没有,连床都没有,因为连地上都是用软包包起来的,所以她可以直接睡在地上。
推开门的时候,朱子秀曲着腿坐在角落里头,听到动静她才稍稍抬了一下头,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光芒,但在看到我之后,很快就灭了下去。我是不能与她单独待在一块的,医护人员不允许,意思是她比较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