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白冷着脸一发飚,天鹰立刻就蔫了,乖乖地站到一边去了。
柯宁看着江寒白准备开始缝针,金属镊子夹住一根小小的针,散发着森森的白光,躺靠在床头的慕容苍此时额际已经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身体猛然一抖,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了。
她转过身面向墙壁,双手在胸口处紧握着,紧张得差点要死掉的样子。
突然她听见身后传来慕容苍悠悠的声音:“今晚还是由你来照顾,我这边要处理半个小时左右,你可以回去洗漱一下再过来。”
柯宁一听这安排,脚下一软,差点就跌在这长毛地毯中了。
仿佛得了大赦令一般,她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江寒白瞅着床上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挑衅的味道:“原来我们苍少也懂得怜香惜玉。”
慕容苍正要不客气的接话,却冷不防地被他突然下手的针来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你小子…。。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柯宁回到房间,动作飞快的洗漱完毕,还趴在床上休憩了十分钟这才朝隔壁房间走去。纵然她心里再不喜欢慕容苍,但是看到他今晚在老宅忍痛拼命的样子,看到他现在躺在床上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也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说到底,她就是心太软。
慕容苍这一次伤口爆裂,失血竟然比昨晚受伤后还要多,江寒白多缝了几针又加固了几层纱布这才止住了血。
他特意吩咐何姨熬了阿胶红糖水搁在一旁,又单独给柯宁交待了照顾守夜需要注意的种种事项--
“苍少信任你,看重你,所以才让你照顾,你可得好好按我说的去办。”他一脸疲惫之色,一一吩咐完毕才松了一口气。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柯宁坐在床边,目光不敢看他那裸着的上半身,只好死死定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将糖水喂进慕容苍的嘴里。
他刚吞咽下两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话。
柯宁凑过去一听,却听到他如呓语一般的哼哼声:“宁……谢谢……”
本是最寻常的话语,本是他应该表示的,却偏偏让她听红了眼圈。对于他,她一直是害怕的,委曲求全的,甚至是处处受到胁迫的,可是此刻听到他这样一声“谢谢”,好似堵在心中的无限惆怅与委屈都被打开了阀门,倾泻而出。
会说谢谢的男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可是他偏偏就让像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媳妇一样被金屋藏娇起来,这么难堪,这么难受,让她始终不能对他生出好感来。
此刻的柯宁,心理充满了无穷的争斗与矛盾。她以为自己是恨极了这个男人,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软弱,只因他一句话便卸去了所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