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快步的脚步声后,不一会儿,夜天昊拿这个塑料桶回来,然后哗啦一声,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小舞回头一看,那塑料桶里面装的是冰块,夜天昊随手操起一块毛巾,倒了些冰块,抓起来放在舒馨的鼻骨上,沉声道,“自己先包住,等着,我马上去开车!”
舒馨也被吓呆了,夜天昊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冰块放在鼻骨上的时候,浑身都被激得打了个寒颤,这才清醒过来,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这样的急救措施。
不一会儿,夜天昊返回来,抱起她就往门口走,朝屋子里的小舞喊道,“照顾好五小姐,我送舒馨去医院!”
然后,他冷着脸严肃地对舒馨说,“你是护士,不知道这种时候不该仰头的吗?”
她当然知道,可亲身经历的时候,什么都给忘了。
夜天昊皱了皱眉,没有顾及一路上佣人们惊诧的目光,径自抱着她大步走到车门口,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去。
车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夜天昊坐进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快速往医院开去……
舒馨很怕,长发纠结,沾着血水,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加上疼痛,整个人都很狼狈,可能是因为疼痛加害怕,那双潋滟的眼睛盈盈水水的,叫人怜爱。
心脏莫名地收缩了一下,夜天昊转开了视线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天昊看她流血太多,肯定是赶不及去夜天翔的医院,就找了一家就近的大医院,门口已经等着急救医生和护士,把舒馨抱上了急救chaung,推去了急诊室。
他跟着进去,一名护士手里拿着表格走过来,例行公事化地说,“是家属吗?签个字吧!”
夜天昊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急诊室的方向,隐约见到舒馨躺在chuang上,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像那chuang单的颜色,如果不是胸口有轻微的起伏,真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他抿了抿唇角一直杵着,直到护士又催了一声,“你快点儿吧,是家属的话就赶紧签字,耽搁几分钟都是可能丢掉一条人命!”
他只好接过纸和笔,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坐到长廊上等着,一边等一边给司机打电话,“刘师傅,你马上另外开一辆车过来,我在xxx医院,把我之前开来的那辆车送去好好洗一洗……”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想了想,又补充,“另外你载张婶过来,让她做做准备,今晚可能要留宿医院。”
挂断电话后,他的拇指无意地扶着手机光滑的边缘,有些心不在焉地打开,又合上,好像是在衡量他刚才的安排是否有误。
大概半个小时后,刘师傅和管家张婶就赶来了,夜天昊吩咐了几句,就接过刘师傅带来的另一把车钥匙,去了车库。
开车回家途中,他忽然有些懊悔刚才的冲动,甚至理不清那一瞬间……
他为什么要冲过去抱她?她受伤害,不是他最希望的事吗?就算是天星伤了她,该送她去医院的也是家里的司机,何须轮到他亲自送?还有刚才家属签字时,他为什么要在丈夫那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
外面的世界又开始下起雨来,望着淅淅沥沥的窗外,夜天昊的心头莫名烦躁起来……
回到家,夜天昊先换下了那套带血的衬衫和长裤,问了问夜天星的情况,佣人说她情绪已经恢复稳定,刚吃过午饭睡下了。
他点点头,便来到餐厅吃午饭,吃了没几口,对面坐着的夜夫人便问道,“儿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夜天昊淡淡地抬起眉眼,似乎没听清夜夫人说的话,反问,“妈,您说什么?”
“我在说吃午饭呢,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夜夫人抬手指了指他的碗筷,“你自己看看,又不是小孩子了,夹个菜还漏,用筷子的技术回潮了?”
夜天昊怔了怔,埋首看了看自己的碗,的确掉了一箸菜在碗前,尴尬的是他竟然没发现。
顿了顿,夜夫人又问,“我听佣人们说,今早上舒馨被你从天星房间里抱出来,好像受了点儿伤,还流了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夜天昊沉默了,家里那么多佣人,夜夫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无非是想亲耳听他说一说,可他不想谈这件事,便起身说道,“妈,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说着,抬脚就要离开,夜夫人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怅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