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爵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寸步不离左右,不知道过了多久,都一直紧握着,饭不吃水不喝,就这么守在温暖的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容爵心里愈来愈恐惧,医生说过,如果今天晚上她还不醒来,唯恐会有不测,会进行新一轮的脑部检查。
心里一着急,脸色亦变得越来越差,唐绾绾回家替他拿来换洗的衣服时,发现容爵的脸似乎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变得憔悴了许多,他神情疲惫地坐在chuang边,耷拉着脑袋,脸如死灰。
时而又见他捧着温暖的手,不断地自言自语,就好像温暖能听见他的话似地,一直说,一直说,嘴里念念有词。
唐绾绾心中不忍,“儿子,听妈的劝,你去隔壁chuang上躺一两个小时吧,等她醒了我马上叫醒你。”
然而容爵头也不回,盯着温暖的脸,呐呐地说,“不,我不能睡,如果连我也睡着,或许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唐绾绾听了,心里一阵阵泛酸,她知道劝不动自己的儿子,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悄然退出去。
病房内又回归一片寂静,容爵心疼地看着温暖的脸,她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眼睛依然纹丝不动。
他心念略动,紧握住她的手腕,嘴角忍不住隐隐抽动,涩涩地自言自语道,“温暖,为什么你还不醒来?因为我没有来得及赶去湖滨小屋,所以你在怪我对不对?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做牛做马不敢当,不过,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好痛……”一道细微的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
容爵蓦然一震,倏然抬首,一下子望进温暖睁开的眼里。
见她醒来,他一激动,不但没放松她的手腕,反而紧抓着她的手惊喜地说道,“温暖,你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他欣喜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
温暖被抓得痛了,忍不住蹙了蹙眉,“……痛。”
容爵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抓痛了她的手,赶紧松开,却又放心不下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你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哦对了,脑袋呢,你撞到了后脑勺,会不会感到头晕?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醒不过来吗?医生说今晚是关键,如果你能在今晚之前醒过来,以后就会没事了……”
他兴奋地说着,一直说个不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暖心疼地看着容爵,发现他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连下巴也泛着青青的胡茬,眼睫不由得颤动了两下,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容爵,你……一直陪着我?”
容爵顿了顿,终于安静下来,认真地说,“医生说你进抢救室的时候一直唤着我的名字,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饱含着深切的歉意与自责,“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湖滨小屋的。”
她反握住他的手,无声地摇摇头。
容爵忽地想到了些什么,原本疲惫困倦的双眸里忽然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温暖,你去了湖滨小屋,是不是……你肯原谅我了?”
她微微翘了翘嘴角,“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我,我应该更相信你才对。容爵,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他浅浅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了一下,十分认真地说道,“以后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我也不会瞒着你。温暖,我爱你。”
我爱你……
这永远是最催泪的三个字,她的心被他深情的言语牵动了一下,连日来所有的揣测、担心、不安和怨恨都被这三个字瞬间摧毁,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是的,再多的言语,都抵不过这三个字。
他放开了握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去她的眼泪,慢慢地,轻柔地吻着她的眼睑,鼻子,一路向下,就在要亲吻上她的唇时,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顿了一下,她睁开了双眼,望进他黑色晶亮的眸子里。
继而,她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他也会意一笑,两人谁都没有去理睬那震动的声响,唇紧贴上唇,炽烈而疯狂地吻起来……
有人叩响了房门,仿佛料到房里的人正在做什么似地,门外的人还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容爵蹙了蹙眉,十分不情愿地离开她的唇瓣,喊了一声,“妈,什么事儿?”
看见进来的人是唐绾绾,温暖的脸红成了西红柿,唐绾绾笑着将手机递给容爵,“你的电话,公司打来的。”
听说是公司打来的,容爵的脸色就变得肃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