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不受控制地布上一层薄雾,她又惊又怒地看向容爵的脸,“容爵,你抱着那东西作甚么?你不要告诉我,那东西是,是,是……”
“骨灰盒”三个字卡在温柔的喉咙里始终发不出,就像是梗着一根鱼刺,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牙关咬紧又松开,松开又咬紧。
是阿ben哽咽地说出口:“那个……就是温小……姐的骨灰盒,我们发现得太迟,殡仪馆已经把尸体火化了,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个骨灰盒而已。”
蓦地,温柔像是发了疯一般冲上去,“不可能!我不相信,没有见着我姐的尸体,我不相信她会死!”
起先那位老者杵着拐杖走来,指了指阿ben手里提着的一双金色水晶高跟鞋,“姑娘,我们没有骗你,喏,这双高跟鞋就是你姐的遗物。”
温柔的视线看过去:“不,这不是她的鞋,我没见过她穿这双鞋!”
她重重地摇头,仿佛是为了说服她自己,但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姐姐的东西。
精神萎靡的容爵终于开了口,沙哑着嗓音道:“是她的没错,那天我家老爷子带她去参加容氏二十周年庆典,温暖穿的就是这双鞋……”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得下去,要他亲口说出温暖已死,简直是要他的命,但是震惊无比的温柔根本无法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忽然冲上去揪住容爵的衣领。
破口大骂:“容爵,你这狗东西!你的意思是她去参加了你们容氏二十周年的庆典对不对?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去做什么?又是你强迫她的对不对?莫不是她在庆典上受了什么委屈才出事的吧?”
温柔气得不行,抬起手想要攻击容爵,被ben制止:“你疯了?容少也是不知情的,温暖是容老爷子带去的,你不要怪容少,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你放开我!”温柔不依不挠,“谁说和他没有关系?若不是因为他,他父亲会带我姐去参加庆典?容爵,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父亲带走了我姐,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在庆典上发生了什么?你说不出口了是不是?她真的被欺负了对不对?”
见容爵始终默然,她忿然甩开阿ben的束缚,冲过去抬手一拳拳捶向容爵的脸,头,肩膀,脊背,不住地斥责:“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我姐的吗?你怎么会让她死?死的怎么不是你?你这混蛋,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温柔的叫骂声令容爵低垂的眉睫微微闪动,恍惚中,他仅仅听进去一句话……你怎么会让她死?死的怎么不是你!你这混蛋,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是啊,为什么他爱她,却让她走入这步田地?为什么会逼得她死?死的怎么不是他?的确,该死的人,是他才对……
见他眸底变得越来越黯淡,阿ben心中大惊,担心自己的主子胡思乱想,连忙上前抱住情绪激动的温柔。
阿ben钳制住挣扎中的温柔,喊道:“温二小……姐,你给我住手,别太过分!”
“我过分?”温柔恨急攻心,眼眸一垂,下一秒猛地挣脱开阿ben,意欲抬腿踢向容爵,然而下一秒已被阿ben再次从背后拦腰抱住,将尖叫中的她死死拖向旁边。
他大吼:“拜托你,温二小……姐,你冷静点吧!”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是垃圾!他是混蛋!是他,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姐姐,你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混蛋为什么不死,可死的为什么会是我姐?为什么?”
闻言,容爵的眼睫再次轻颤,那一刹,眸底流露出苍茫的悲凉。
而这时候的温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掉阿ben的束缚,再次冲向容爵,容爵没有避让,着实挨了温柔的拳头,反正对他来说连死的心都有了,挨一阵打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