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身上的钱全部花光了,我没有钱再去买毒、品,也没有钱再去填饱肚子。
戒断症状又开始出现了,我在下水道里就像是疯了一般地哭叫、砸东西,其他的一些住在地下室的小青年看到我吓呆了,纷纷抱着东西跑得老远。
戒断症状结束之后,我像是死了一回似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地上那简陋的被褥,已经被我撕裂了,根本没办法遮挡冬日的寒冷。
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想念陆修。
想念他抱着我时那温暖的体温,想念他印在我唇上时,眼里那数不尽的温柔。
下水道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给蒸发了一般地放声大哭。
哭够了之后,我爬起来擦了擦眼泪,抱着自己的膝盖,将那些破碎的棉絮往自己身上堆积。
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钱了,靠着旁边仅剩的半瓶矿泉水,我支撑了整整两天。
最后,饿得浑身无力的我,像是一只卑微的老鼠一样,走出了这个空荡荡的下水道。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区,到处都是发廊和美容院,但实际上这里面做的却是皮、肉生意。
我走了很久,才走到一个很高档的酒店前,我就这么定定的站着。
身上的羽绒服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像是一个鬼魅一般,在酒店门口站着。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带着金表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不像是其他有钱人那样,有一个大大的啤酒肚,看起来还算干净。
我走上前,卑微地说道:“先生,我身上没有钱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两块钱让我买个面包?”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身上逡巡了一下,笑道:“小丫头,你长得这么漂亮,只要你愿意,穿金戴银都可以,又何必为了两块钱向我乞讨?”
说着,他挑起了我的下巴:“只要你愿意陪我一晚,我能给你很多钱。”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狠狠地将他推开,像是逃离一只野兽一样,疯狂地奔跑着。
对面是车水马龙的马路,我一路奔跑,不少车子跟着急刹车,车主们骂骂咧咧。
可是此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只感觉满心绝望,我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仿佛生死都是听天由命的事儿。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跑到了一个电话亭前。
我扶着电话亭喘了很久的气,当我平静下来之后,我发现电话亭上插着一张电话卡。
我不知道这张电话卡里还有多少钱,颤抖的手按上了电话亭上的按键。
一个一个的数字拨了上去,当电话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时,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紧张。
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陆修接这个电话,还是希望陆修不要接这个电话。
片刻后,嘟嘟嘟的声音消失了。
我的心绝望地像是被压在了冰湖底下,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然后抱着膝盖缓缓地坐了下来。
望着两边的霓虹,以及寥寥无人的街道,我闭上眼睛自嘲地喃喃自语:“宁纯然,你是傻子么?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还指望陆修接电话吗?”
可是很快,电话亭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像是做梦一般,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身上按在了话筒上,又不敢去接,生怕希望过后便是失望,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可是最后我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陆修迟疑的声音:“喂?”
“陆修!”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我居然又哭了起来,“陆修,我想回家……带我回家……”
陆修的声音也慌乱了起来:“你现在在哪里?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