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追上了跑得慢些的田中天,顺手就给了他一刀,田方禾和崔暖暖跑的快,气喘吁吁地冲进人群里,被人给扶住了。
强盗随后就到,他们一来就对离得近的人一阵砍杀。
而后只见强盗燃起了火油瓶,将火油瓶扔上了简易棚子,有时也会失手,将火油瓶给扔地上去了。
火油轰一声燃起来,顿时多人被火燃着了。
躲在棚子里的人因棚子被烧逃了出来,有的人逃出来时身上都是火。
一场混乱,权博想挺身而出,但是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云夏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急问:“怎么了?”
权博捂着头,眼前头昏眼花,眼中没有焦距。他整个人都晃动了,随时能倒的样子。
好在这些强盗放了火,杀了几个人,只停留了短短的片刻,在哄笑声和口哨声中,他们迅速逃离了。
就这片刻的功夫,城外一片狼藉,事情就发生在城门口,可是城墙上的官兵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哪怕城门口,因棚子燃烧而浓烟滚滚,城门还是没有打开,官兵没有出来救火。
幸免于难的人逃的逃,留下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哭泣声,咒骂声,一团混乱间,很多人都想到这些强盗可能是大官的意思。为了赶走他们,给他们的威胁,给他们制造的恐慌,让他们自动搬离。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质疑又如何,没人给他们答案,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眼前太多的人受伤。周围有人因身上着火而在地上打滚,有孩子抱着死去的家人哭泣,有母亲眼神呆滞地抱着自家孩子蹲在角落。
但这些不及认识的人里有人受伤和死去,给云夏带来的冲击大。
权博的情况有点不妙,而在云夏的脚边,田家收养的小妹妹摇着同是田家收养的那个男孩哭泣着,叫唤道:“哥……哥。哥。”
人们庆幸强盗走了。在混乱间寻找起了失散的亲人,田方禾和崔暖暖就找到了云夏这里,找到了小妹妹。和地上躺着的男孩。
只见田方禾惊慌奔过来,抱起男孩道:“云夏,你怎么了?醒醒。”
那时云夏还以为田方禾在叫她,低头一看。田方禾在拍打着男孩的脸,原来那男孩叫云夏。
“禾哥哥。我哥不动了,他不理我了。”小妹妹的眼泪掉不停。
但是紧接着,满星抱来了田家收养的那个小娃。小娃被吓坏了,一直在哭。满星将孩子抱过来给崔暖暖,说道:“请节哀,你们的父母都已经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满星给田方禾怀里的男孩看了下,摇着头。说:“他死了。”
满星对云夏说:“照看一下他们。”
满星很忙,林大夫也很忙,强盗是走了,但是留了很多的伤者,他们这边的人也有很多受伤了,林大夫正在想办法给他们处理伤处。
当然,不仅是他们这边的人,以林大夫的性子,其他的伤员他大概也会无条件地帮着看伤。
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亲身经历过这场混乱,耳边听着那些哀嚎,各个不是哭,就是有点呆。
最初的混乱过后,周围就安静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人,都是蹲在角落里,神情有点呆滞。
除了简单处理了伤处的伤员,有时会因伤痛呻/吟一声,周围很安静。
围着火堆,今晚注定了是个无眠夜。大家都很不安,都睡不着,经历过这一劫,有些人打算离开了,一早就离开。
像前两次一样,得到教训的人有些会离开,紧接着后来的其他难民取代这些离开的人的位置,经历过两三次火烧又如何,后来者不知道情况,城外依然拥挤。
林大夫和经历过前几次烧杀的人在一起谈话,属于大人间的谈话,无非就是分析强盗的由来,他们都怀疑这是官员的手段。
这些事,小孩听不懂,所以云夏和其他小孩跟伤患在一起。
权博靠在云夏的大腿上,神情很痛苦。
林大夫对云夏说,他前面没有告诉她,权博头上的伤有点重,单靠普通伤药不行,现在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要想伤口愈合,得另外想办法。而且林大夫还说,权博的耳朵受到了些损伤,有失聪的可能。
因为耳朵出了问题,所以先前没有被说话声给吵醒,原来是这样。
云夏把手盖在了权博的耳朵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后她都没有哭,倒是她身边的敏敏早就哭过了,如今安静了下来。
其他小孩也安静下来了,不管是失去哥哥的小妹妹,还是其他的谁,哭累了的小孩睡着了,懂事的,面上只有呆。
死人的尸体都被集中在了一起,摆在了一边角落。
有些人坐在尸体边,低低地哭泣着。
云夏看向了身侧的崔暖暖,问:“小妹妹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