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末端着药碗进内殿,抱怨着:“娘娘,您怎能在夜风里吹一夜,这可好,真染上了风寒,不定要折腾几日呢。”
靖苏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唇泛白,听了她的嘟囔,只是苦笑:“不然能怎么办?皇上一下把我推到浪尖上,再不含蓄些不定各宫嫔妃要怎样恨我。”她可不想被迫卷入残酷的后宫争斗之中。
“话虽如此,可娘娘总也要顾及身体。”俚末扶她起身,执了羹勺喂她吃药,“这药多苦,娘娘您竟也吃得下。”
靖苏笑笑,接过药碗一口喝干。药再苦,终究敌不过心里的苦。
俚末递来甘甜的蜜饯,她摇摇头,“不用。”这点苦,她还受得住,蜜饯虽甜,到底去不了心底的苦,甜过之后,只有更深的苦。
“娘娘,”俚末担心的看着她,“您这样能躲到何时呢?”她们都心知肚明,装病不过一时拖延,并非长久之计。
是啊,能躲在何时,再重的病终有好的一日,何况只是小小风寒,顶多三五日即可痊愈,届时,又当如何?
或许,上天真的是有意捉弄她。
才喝了药,半梦半醒躺了会,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线,“听说俪妃感染风寒,朕不放心,特来看望。”眼前一闪,一道明晃晃的人影出现在床前,修长的身躯遮去泰半光亮。
再想闭眼已是不及,更是不敬,靖苏无奈,挣扎着欲下地行礼,本以为他会阻拦,岂料他竟退后一步做足了受礼的架势。
靖苏苦笑,撑着身子坐起,病中身体虚弱,双脚才沾到地欲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一晃,竟直直朝前栽去。重墨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去接,又猛的收回,由着靖苏摔倒在地。
“呼,”靖苏舒气,索性半趴在地上不动,既然皇上想看她出丑,她便让他看个够。
重墨见她不动,俯低身子看她,半似试探:“你果真病了。”
知他有心试探,靖苏连苦笑都不愿,只对上他怀疑的眸,似讥讽道:“莫非皇上以为臣妾乃是装病?可臣妾为何要装病呢?博取您的同情么,臣妾知道您不会,更不敢有此奢念。”
如愿的看到重墨脸色变得阴沉,靖苏反而舒心的笑了。生气吧,皇上,越生气越好,您若不生气,臣妾如何过得了安生的日子?
重墨怒极,紫色的眸里染上怒火,他贵为一国之君,从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着实可恶,他饶不了她!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靖苏甚至未看清他如何出的手,自己的脖子已被他掐住,短暂的错愕过后,她竟疯狂的笑,灼灼目光直逼他,“你杀呀,杀了我,你贵为皇上,怎么能容许一个女人出言不逊,动手,快动手!”
重墨眼中紫色越浓,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靖苏已经说不出话,开始剧烈的咳嗽,再加一点力,她就会死,再没有人敢顶撞他,杀了她吧,杀了她。
不——